我不知道那女鬼在我脸上吐了什么,只是感觉大脑像是被一股诡异的力量麻木,身体的所有机能有一瞬间的停止。那感觉就像是突然濒临死亡,或者说那一瞬间我的身体就跟死了一样。
卫贞蹲在我的身边,我只看见她的嘴一张一合,却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身后那女鬼再次举起利爪,朝着卫贞抓来。
我的脑子一瞬间清醒了,可身体却像不听使唤一样,一点点力气也使不上来,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女鬼黑紫色的指甲掐上了卫贞的脖颈。
喉咙里像卡着一根鱼刺,又像是被人捏住了咽喉,总之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我在心里,忍不住替卫贞捏了把冷汗。
就在我以为我们今天要命丧这里的时候,那女鬼的身后忽然一道白光闪过,紧接着它就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掐着卫贞脖颈的手也松了开来。
卫贞得空赶紧挣脱了那女鬼的鬼手,咳嗽着跑到了我的身边。
在那女鬼身后站着的,竟然是我们之前在火车上碰到的那对奇怪的父女!
那父亲的手中握着一条长鞭,长鞭的另一端俨然扣着女鬼的脖颈。他轻轻一带,女鬼直接被他甩出了好远。
而站在一旁的女孩,此时手里正拿着一盏铜色的瓶子,有点像爷爷留给我的聚魂瓶,但又似乎不是。
女孩嘴里一直在念着咒语。
那女鬼的身形一点一点地变透明,最后只剩下一口阴气,被女孩装进了手中的瓶子里。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象,比之前看到这女鬼恐怖的样子还要目瞪口呆。之前在火车上碰到这对父女的时候,只是以为他们是普通人,真没有想到,他们仅有这么大的本事!有着上百年道行的厉鬼,到了他们这里,竟然随随便便一个铜瓶子就把它给收了!
张先生似乎也没有料到横空会冒出这么两个人,将他多年的心血毁得一干二净。他的脸色因愤怒而变得通红,但他心里清楚自己不可能是这两个人的对手。
“阁下是?”他强压着心里的怒气,问向那个拿着铜瓶子的父亲。
那父亲将铜瓶子随手放在了女孩的背包里,淡淡扫了一眼张先生,答道:“玉溪孟家。”
这个玉溪孟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不过这个张先生在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脸色大变,甚至有些难看。
丢下这几个字,那父亲便带着女孩离开了。离开的时候,他的目光突然朝我扫了过来,落在了我跟卫贞的身上。
我感觉到,那一瞬间,卫贞抓着我胳膊的手突然一阵用力,抓的我有些疼。
一直到那对父女消失在黑暗之中,卫贞才松开了我的胳膊,有些晃神。
“你认识他们?”我揉着被她抓疼的胳膊问道,“还是你跟他们有仇,他们来找你寻仇才跟来的?”
卫贞这才回过神,没好气地在我胳膊上又掐了一下,“就算是寻仇那肯定也是找你寻仇!”
张先生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事实中清醒过来,脸上一片死灰,似乎是遭受了很大的打击。
确实是很大的打击,他不惜背负因果逆天而为,竟然害取他人之命来续厉鬼的阴气,这种大因果,怕
是要不得好死。
沈胖子上前将我跟卫贞扶了起来,如今厉鬼被收化,在谢菲儿身上下的咒也就不攻自破。眼下只剩下沈胖子最后的收尾,就是送阴,将这女鬼的尸体给赶回本家去。
刚走几步,张先生突然在后面笑了,笑得有些阴森。
我停下来,转身看着他。
“陈一水。”他忽然叫住我,一副死人般的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你爷爷陈云河最近还好吧?”
他那表情绝对不是想问候我爷爷的神情,而是分明就知道我爷爷已经出事了,故意想要奚落我几句。
我忍着身上的痛,一个健步奔到张先生的跟前,一把扯住他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我爷爷在哪!”
他不怒,依然笑着,不,应该说笑得更加得意了,“看来,那老东西确实出事了。”
我一拳直接砸在了他的脸上,声音有些暴躁,“不许你对我爷爷不敬!你到底知道什么,快告诉我!”
张先生被我一拳打的,很快嘴角就变得青紫,有血从他的嘴角冒了出来。他那双倒三角眼紧紧盯着我,眼中闪过一丝老鼠般的狡黠,“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要帮我。”
他的话一出口,我立刻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松开了他的衣领,将他摔在了地上。
他应该是自己也知道,他逆天而为种下了大因果,估计是命不久矣。所以,他想让我救他。走阴人,可过地府招魂问阴,当然也可以改阴命。只不过,改阴命也是逆天而为,必须要找到一对与张先生同时同时生的童男童女,用两个婴孩的性命去换取张先生的命。
别说改阴命会沾因果遭报应了,就冲要用两个无辜的孩子的性命来换张先生一命,我都不能答应。
我要是答应了,我他娘的岂不是畜生不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