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陈飞飞道:“打个比方说,平时我们的身体好比是运载火箭,我们的思维就是火箭中内置的卫星。在冲破大气层之前,我们全靠身体的能量才得以飞行;而飞进宇宙之后,身体的能量耗尽失效,不足以再让我们继续向前,这时候就需要启动我们内在的动力,把卫星释放出来,抛弃失去动力的火箭躯壳,开启一种全新方式的旅程。现在我们就是这种情况,躯体的物质被束缚住了,没办法提供给我们脱离这个空间的动力,那么这时候就需要释放我们的内在潜力,也就是思维的力量!”
陈飞飞若有所思,眼中渐渐亮了起来,对我道:“你是说……要我们忘记躯壳的存在,尽可能地发散思维的能量,让思维带动我们离开这里?”
我点头道:“不错!在这个物质运动完全被禁锢的空间里,只有思维才是我们唯一的可控能量!也是这个空间规则没办法束缚的东西!”
莫守玄也道:“就是这样。路泽举的例子虽然不太恰当,但是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就看每个人怎么去理解和贯彻了。怎么样,有没有信心去试一试?”
答案自然是肯定的。现在的我们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脱离这个空间的机会。就算这套理论最终行不通,只要我们也要尽最大的努力去尝试过,那也不会有什么遗憾。于是莫守玄简单和我们说了一下思维发散的要点和心得,我们三人就纷纷闭上了眼睛开始尝试。说实话,这种行为要是放在现实世界的地球上,无疑会被别人当成笑柄和精神病人。可在这个不能以常理揣度的古老空间中,恰恰却是一条无论从理论性还是实践性上都能说得通的出路。一时间我们三人静默无语,都在努力体会着用思维驱动躯体的奇异方式。
尽管在刚开始的时候,我有些不得要领。因为这个过程说来容易,做起来却不是一般地难,所以心性不可避免地有些焦躁。但是随着思维的持续活跃,渐渐地我似乎进入到了一种玄妙的状态中。我感觉我仿佛变成了一张弓,躯体是弓身,思维是羽箭,而我澎湃的生命力和不屈的斗志,就是那不断拉伸的弓弦。我心里不断地回响着一个声音:我要出去,我要回归到人界,回到地球,回到家人和朋友身边,任何力量也束缚不了我,我要冲破一切阻碍,找回自己的自由!
在我越来越强大的精神波动下,终于,我猛然感觉脑际轰然一声巨响,整个人瞬间陷入到一股急速地空间乱流中,那种时空错乱的感觉再一次出现在我的精神世界。我努力保持着头脑的清醒,却始终把握不住自己的方向,那种天旋地转的感觉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操控的。就在我几乎要放弃挣扎的时候,我只觉眼前一花,然后就发觉脚下踏在了实地上,随即控制不住地往后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在了一张椅子上。
我好半天才定住神,四处一望,顿时整个人都被巨大的幸福感淹没了——我竟然又回到了神界大厦的七楼会议室里!整个会议室仍然空无一人,一切都是我之前和李响谈话后的样子,就好像我刚才只是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其实并未曾离开过一样。而莫守玄和陈飞飞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并没有出现在我身边。
我呆呆地坐了一会,心中不禁有些黯然。难道他们没能完成思维突破的过程,没能和我一起回归吗?与其是这种结果,倒不如让我相信这一切只是我做的一场梦,这样我心里还能好受些。我缓缓地站了起来,长叹了一声,拖着有些沉重的脚步向外走去。没走两步,我就觉得手腕处有些异样,我低头一看,顿时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只见我手腕处的手链上,正缓缓地流动着一种久违的光泽。这光泽充满了灵性,正是以前它作为我随身灵器时的样子,甚至还比当时的光彩更加浓郁。我揉了揉眼睛,再一次确定了这不是幻觉后,终于忍不住大叫一声:“莫叔!是你们吗!”
在经历过我此生以来最漫长的一秒钟之后,莫守玄略显疲惫的声音在我脑海中传了出来:“臭小子,喊个什么劲。我和你说过什么你又忘了是不是?”
我兴奋地对他道:“知道,知道!临到大事有静气!哈哈哈,我真的太高兴了,莫叔,我们终于从那个鬼地方出来了!”
莫守玄的声音也遮掩不住地透着喜悦之情:“是啊,在那里真的耽误了太久了。所幸我们找到了正确的方法。”
我正要接着往下说,陈飞飞的声音冒出来道:“别说那些没用的了,快带我去见师哥!”
我不由得撇了撇嘴,暗自腹诽一句看把你这小姑娘猴急的……结果我还没答话,会议室门就被人推开了。莫寒走了进来,疑惑地看了看我道:“你自己在这里干什么?我正要去找你呢。”
我忽然什么也不想说了,只是神秘地对他一笑。莫寒被我笑得有些莫明其妙:“你怎么了?是吃什么吃不对劲了吗?怎么脸像要抽筋似的?”
我丝毫不以为意,只是把手腕抬起来对准了他。果然,在下一个瞬间,我的手腕处闪起一道亮芒,随后一个人影骤然在亮芒中出现,无比快速地冲向莫寒。莫寒一惊,正想摆出个防御姿式,但却发现了什么,整个人触电般地僵住了。以至于那道人影毫无阻碍地就扑进了他的怀里。同时一声有些哽咽地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师哥,我好想你。”
莫寒的眼眶瞬间就发红了,他咬牙道:“飞飞……是你吗?”
陈飞飞把脸埋在他的怀里,并没有说话,只是拼命地点了点头。莫寒全身剧震,身体猛地后仰,同时双手扶住陈飞飞的肩膀让她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那一瞬间我看到莫寒的眼中分明有泪光闪动,显然情绪已然激动到了极点。
我双眼湿润地继续观看着这一对有情师兄妹的久别重逢催泪大戏,只见莫寒张了张嘴,似乎想说句温情一些的话语,结果他好像想到了什么,话到嘴边马上换成了焦急地腔调道:“我爸呢?他怎么样?你知不知道他在哪?”
陈飞飞:“……”
我顿时一捂脸:这台词不对啊!你俩不应该先温存一会再问这事吗?人家姑娘矜持都不要了主动扑你怀里,再怎么样也得表示一下安抚和思念吧?结果你可倒好,张嘴就问你爹。不过从这事也能看得出来,莫寒确实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莫守玄古怪地笑了两声,低骂道:“这傻小子!”不过他的语气连我都听得出来,分明是“其词若有憾焉,其实乃深喜之”。莫寒这下可戳到了他爹的痒处,我觉得莫守玄的潜台词应该是“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才对。
莫寒情急之下问出来一句有些跑题的话,也觉得有点不太对劲,不由得讪讪地望着陈飞飞。好在陈飞飞这丫头不管怎么说,还算是蛮通情达理的。她微笑道:“放心吧,师哥,我们都没事。莫叔也回来了。”
莫寒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