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宁转悠一下午,在所有掌柜的控诉的眼神下,厚脸皮地搜刮一圈,最后也不过凑了一千多两。
银子不多,却已经是她能拿到的极限了,傅知宁只能带着银子进了珍宝阁。
她前不久刚来过一次,财大气粗地买了最贵的玉佩,先前接待的小厮隔着帷帽都认出了她的身形,连忙热情百倍地迎上来,张口便要请她直接去三楼挑东西。
傅知宁及时制止:“我在一楼看看便好。”
“得嘞,您先选选,若是没有喜欢的,小的再请您去三楼坐坐。”小厮端茶递水十分殷勤。
傅知宁谢绝了,在一楼逛了一圈,最后停在一颗鲜艳欲滴的红玛瑙前。
“小姐好眼光,这东西可是难得一见的珍品,本该是三楼的东西,只可惜就一颗,而且太小了,跟个豆子一样,实在是不知该做些什么,这才放到一楼来。”小厮连忙道。
傅知宁在心里默默比较一下它和玉佩的大小差距,静了许久后问:“多少钱?”
“一千二百两。”小厮回答。
傅知宁:“……”简直像猜准了她兜里有多少钱一般。
她刚才总共收了一千二百三十两,买完这颗豆子,差不多还剩个三十两,足够她在安州生活一年半载了。
傅知宁盯着东西看了许久,到底还是点头了:“就这颗吧。”
“得嘞!”小厮惊讶于她这次的痛快,连忙将东西取下来。
傅知宁叮嘱:“帮我穿个孔,再拿一条黑色的细绳。”
“您要编手串是吧,”小厮笑呵呵,“那小的再自作主张,送您两颗小玉珠,您将玉珠编在玛瑙两侧,保证大气又好看。”
“多谢。”
穿孔是个慢活儿,傅知宁等了小半个时辰,总算是结束了,拿着自己的东西从珍宝阁走了出来。
她折腾了一下午,等回到家时已是傍晚,耐着性子和家人吃了晚膳,这才一头扎进屋里开始编手串。
莲儿一边为她收拾衣物,一边笑道:“奴婢还是第二次见小姐这般认真。”
“什么时候是第一次?”傅知宁随口问。
“晌午您练字的时候呀。”
傅知宁哭笑不得地看她一眼,又低下头专心编绳。
莲儿见状不再打扰,将她的行李收拾妥当后便退下了,只留傅知宁垂着眼眸,一点一点认真地翻着细绳。
桌上蜡烛无声燃烧,红色的烛泪从顶端滑落,又在底端凝固,为原本挺直的蜡烛拧成各种奇怪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