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湖船的活动范围并不大,莫约是以岛屿为中心的方圆十里。
平日里发现误入的平民百姓,基本都是敲诈一笔钱财,再将其驱逐。
方才,小头目之所以一上来就说出“杀无赦”这样的字眼来,其实就是为了索要钱财做铺垫。
没成想,这次撞上了真神、栽得很彻底,连赵憨儿都觉得不值。
心绪莫名间,一座岛屿的轮廓逐渐清晰可见。
此岛大致为圆形,直径一里有余;其中有不少涨潮退潮时留下的滩涂,真正可以供人活动的地方,大概也就一里不到。
大江流域多有大湖,与北面连年决堤泛滥的大河不同,这些大湖的蓄水能力极强,以至于大江很少有水患。
因而,即使这座岛屿的地势并不高,还是被水匪看上、盘踞于此。
淤泥积聚的滩涂,成了天然屏障。只有岛屿南面、修建了一条木道渡口,以供岛上水贼出入。
渡口处,有两名手持鱼叉的看守正在站岗。
刚出港不久的巡湖船去而复返,两人也不做怀疑;毕竟巡湖一事是六哥的差事,他想怎么巡就怎么巡,只要大当家不发话,没人会触这个霉头。
直到梭子舟快要靠岸,才有人察觉有点不对劲——
船上是有四个人不错,怎么没看到六哥的身影?
即使如此,站岗的水贼还是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六哥偷偷跑上岸快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直到梭子舟彻底靠岸、两人才瞪大了双眼。
“赵憨儿,你的腿怎么了?”
“不对!二鳖和虾五都死了!你是谁!”
因为两人的尸体都被藤蔓穿插着坐起,直到船靠岸、岸上的人才发现异常。
可这时,早已迟了!
渡口的骚乱,引起了二十丈开外、城寨哨楼上站岗喽啰的注意;然而没过一会,渡口站岗的两人又平静下来、继续笔直地伫在原地,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
刚想要敲响警锣的哨楼警卫,不由地暗骂两人一通:
“什么人啊?差点坑了老子。”
要是敲响警锣后、无事发生,他肯定要被当家们训斥一顿、倒霉的话还要挨顿鞭子!
渡口处,卫平如法炮制,将已经死去的两人固定在原处,用以迷惑岛上其余水贼。
双腿仍旧被束缚的赵憨儿不禁冷汗直流、只觉得裤子已经湿了,这辈子、他是不敢再干昧良心的勾当了;如今只求能活过这一遭。
“你自己划船离开、再拿刀砍断藤蔓吧。”
扔下一把带锈的柴刀在对方脚下,卫平拿起一柄还算光亮的柴刀、将其别在腰间,迈步走向水寨正门。
大霸寨不是什么大型势力,连老巢也建得简简单单、一看就是群乌合之众。
寨墙基本都是竹制的栅栏,高不到七尺;唯二可圈可点之处,就是这条通往渡口的木道,以及寨门前三丈高的哨楼。
“来者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