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过汤碗,品了品,味道不难喝,也不好喝,只是夜间的寒气重,汤是热的,挺好!
我把汤碗一饮而尽,杜蝶冲我挥挥手,她跟着母亲离开了。
小姑娘的剑法已经在白天的实战中得到了磨炼,晚上应该多歇歇了。
又过了很久,到了后半夜,就连呻吟的伤兵都开始昏睡的时候,一个黑衣人鬼鬼祟祟地凑到我身旁,我认出了他,是仁亲王的随身护卫。
我还没来得及问他,是怎么潜进兴怀城跑到这里的,就听他低声道:“魏良才志大才疏,围攻兴怀城已导致八万将士蒙难,军中怨气冲天,仁亲王托我来告诉钟大人,此刻正是夺取军权的最佳良机!”
我盯着他,只听他继续道:“只要钟大人能随我到军中,助仁亲王刺杀魏良才,仁亲王夺得兵权后,一定会与兴怀城议和,免得生灵再遭涂炭!”
我盯着他,又回望了眼不知何时站到我们身后的扁鹊,只听扁鹊道:“你做决定,我只是个医生罢了。”
我虽是个杀手,但不是个屠夫,面对着绞肉般的战场,我终究是心软了。
……
天亮的时候,我手提着魏良才的脑袋,走出了中军主将大营,当军中所有的刀剑都对着我时,仁亲王骑着白马,哒哒地跑在我身前,他左手拿着圣旨,右手举着金牌令箭,朝重重叠叠的兵士们喊道:
“魏良才上不体天心,下不怜将士,乱用将权,今已授首,我乃当今圣上第三子仁亲王,奉旨前来领军,现各营将士听我号令,与兴怀城议和!”
“与兴怀城议和!”
“议和!”
“议和!”
……
无数欢呼声响起,连日的伤亡和败仗,让士兵们都身心俱疲,他们也渴望一段时间的平静与休养。
所有人都很高兴,但我知道和平不会如此轻易的到来。摆在兴怀城与仁亲王之间议和最大的障碍是“屠刀”秦寿。
秦寿是“匪”,他永远不可能和代表着朝廷的仁亲王议和。
果然,夺得兵权之后,仁亲王把我拉入营中密谈,对我晓之以大义,许之以重利,希望我能解决掉屠刀秦寿。
我哈哈大笑了起来,即便换了身皮囊,还真是到哪里都改变不了杀手的命。
很少有人在仁亲王面前如此狂放,仁亲王见我骤然间大笑,不明所以,脸上愠怒,但他也知,能人多怪癖,硬生生地把些许不快压了下来,语重心长道:“钟先生,倘若本王能成功平定北地匪患,必不负你和鹊先生。”
仁亲王说完这话我本不在意,只是心血来潮间,突然放出神识,往他身上去瞧,只见他头顶出现一缕淡淡的紫金之气,冉冉不断。
此气我虽未有所闻,却觉得比修真界的灵气都稀有可贵,我忽而觉得将来的某一天,他真的能帮我大忙也说不定。
我一改之前的狂放之色,盯着他认真地道:“好,我替你去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