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温本来以为从此以后便消停了。。。。。。。
可令苏温万万没想到的是,从那以后,宰相府的院子上空,每天盘旋着一只血迹斑斑的纸鸢,打也打不掉,捉也捉不到。
甚至苏温还找了很多号称得道的高人降妖除魔,有和尚还有道士,但是他们这些吃干饭的废物比划了半天那只带着怨气的纸鸢也没见消失,甚至哀嚎的声音更凄惨了。
苏温失语,他们这些自诩高人的人竟然这般没用,现在这世道人浮于事的人怎么就这么多呢?
苏温每天都会被冯谦惨死的模样吓醒,人都苍老了许多。
特别是在夜里,这只血纸鸢还会发出凄惨的悲鸣声,像男子在哭泣。他像疯了一样指着天空上的那只纸鸢叫骂,但是丞相府的人都以为他疯了,因为周围的人根本看不到那莫须有的纸鸢。
都认为他是被冯谦当初的死吓得神经兮兮的,不管周围的人怎么劝他也不见有好转。苏温的精神状态不太好,就连上朝时皇帝跟他谈论政治要务时,他好似没有听见,反应也很迟钝。
皇帝叫他好几次他这次恍恍惚惚回应着驴头不对马嘴的话,皇帝见他状态不好,便让他在家休养一段时间再来上朝。
而苏小月并不知道自己的心上人已经死了,她天天守在家里,等着冯谦上门提亲。
可是,她左等右等,足足等了一个月,也没有等到他。
苏小月痛苦不已,她以为冯谦已经抛弃了她,咬了咬牙,便答应嫁给世子。
大婚前一夜,苏小月却早已穿着红色嫁衣,绝望地跪在院子里,看着门口的方向,痴痴地等待着心上人的到来,期许着冯谦能带走她。
这时被梦吓醒的丞相苏温被下人禀报,小姐大半夜的发疯在院子里又哭又笑,又喊又叫,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苏温连忙跟着一众下人前去看望自己的女儿,果然跟下人说的一样,自己的女儿在大婚前一天就穿上了大红色的嫁衣。
望着门口的方向跟得了癔症一样,作出非常夸张的表情看着门口,嘴里不停的喊道:“冯郎,你什么时候来找我呢。。。。。。。你什么时候娶我。。。。。。。你难道真的忍心抛下我吗。。。。。。”
“冯郎,你为什么还不来我家提亲呢。。。。。。”
当时的苏温气得差点没晕过去,指着苏小月喊道:“来人啊!快把小姐给带到房间里去!快!”
下人七手八脚的想把苏小月给抬进房间里去,但是却没想到苏小月跟发了疯一样,逮谁咬谁。她的眼白往上翻着,涂着大红色唇脂的嘴唇张得老大,那一幕差点没把一众仆人吓得尿裤子,纷纷松开苏小月的手,连滚带爬的躲到了苏温的身后。
苏温也是吓得半死,由于这段时间他的精神状态也不好,常常被梦中索命的冯谦吓到精神失常,此时的他一点都不敢靠近自己的女儿。
自己花重金请了远近的高人也一点用没有,反而将家里闹得鸡犬不宁,他觉得再这样下去,他整个人都会被吓死。
于是他再也不敢多管,命令下人把苏小月的院子封死,自己则是让一大群下人陪着,苏温一夜未眠。
直到次日中午的时辰,听到下人禀报说小姐要自裁,心中的惊讶被心中的担忧和痛心所压制,他步履匆忙的来到了女儿的院子内,便看到了崔珏救下了自己的女儿,并射落了那空中飘着的血纸鸢。。。。。。。
说罢,苏温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朝着崔珏说道:“恩公,如果今天您不出现,我觉得我全家都得被那怨鬼害死。。。。。。。”
“我苏温自问也没干过什么丧尽天良的缺德事,可为什么偏偏家门不幸,遭受这种无妄之灾啊!”
“那个穷小子却没有一点的自知之明,他们什么家境,我苏家又是什么家境,换作别人一听到两者身份相差悬殊,一个正常人谁敢奢望和丞相家的子女结亲?我看这个冯谦明明就是心存不轨!他就是一个贪慕虚荣,酒囊饭袋一个!看见美貌的女子就走不动道了!这样的人,莫说是看他的家境,就算抛开家境不看,他这样的人品,苏某也不敢恭维!”
崔珏没有吭声,有时候面对一方的说辞,也不能了解全部的真相是什么。
他抬起袖摆,那只血色的纸鸢漂浮在了大厅的半空中,随即化作了一道朦胧的虚影。
苏温仔细一看,差点没吓晕过去,这不是冯谦吗?虽然是一道虚影,但还是能看得出冯谦那死的惨烈的模样。
他浑身是血,皮开肉绽,衣服破败不堪,瞪着充红的眼睛狠狠的看着苏温。长长的头发披散着,似乎是散发出一种极其刺激的腐臭味道。
“冯谦,你有什么可说的?”崔珏淡淡的开口道。
冯谦那双瞪得跟铜铃一般的眼睛瞥了一眼崔珏,本来想恶语相向,打算誓死也不会放过这个打搅他好事的男人,可他仔细一看,却看到崔珏根本就不是什么普通人。
只见他生的俊美,气质清冷,但面色却很是冷峻,他穿着一袭绛紫色的官袍,不像是这个朝代有的着装。他左手执生死簿,右手拿着勾魂笔,整个人都在关注审视着他。
这。。。。。。。这人难不成是地府判官之首崔。。。。。。崔珏?!
但再眨眼的功夫,眼前的崔珏仍然是往常的淡然模样,俨然是穿着一袭紫袍的俊美男子,他的坐姿优雅闲适,哪里有刚才看到的那勾魂引魄的模样。
他死后本来就该被地府的阴差给带走,但奈何他死的太冤枉了,于是在他的苦苦哀求下,这才被阴差宽限了一个月。
但是一个月的期限已然过去,他如果再不将苏小月给带走,那么阴差可不管他那么多,直接会将他带到地府。
可是却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他快要成功的时候,竟突然冒出了一个绊脚石,阻挡了他的计划。
“你到底是谁?”他不清楚面前的人到底是不是地府判官崔珏,只能先试探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