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说到这里那些心明眼亮之人早已懂了秦怀景辩论的切入点,正是用御史大人遭到抢劫的行为对比边境遭到抢劫的行为。有那有闲心的,自己还从头捋了一些秦怀景的思路。
戚建安道:“三殿下休要胡说,他们做土匪贼寇是犯罪,闯入我家中是犯罪,强抢我家中财物也是犯罪,数罪并罚,左右巡司抓捕他们,我家状告他们都是依法,这法律都写在那秦武律上,怎么会有骂名?”
秦怀景笑道:“御史大人这说的不是挺明白的吗,原来你也懂法呀,也知道抢劫杀人是犯法。”
戚建安道:“杀人劫财自然犯法,三殿下需知,我们当年殿试也是要考律法一门的,微臣自然熟读。”
秦怀景假装诧异道:“这事就奇了不是,你既然自己说科考是要考律法一门的,人家上门来抢你也知道报官,怎么偏偏对边境的边民熟视无睹,合着没抢到你身上都不算犯罪,不需要制裁是吧,还是人家是一届平民,你是御史大夫,所以人家就不受我秦武朝律法的保护了?总之就是欺负老实人是吧?”
“人与人的侵害就叫犯法,国与国的侵害不叫犯法?”
戚建安这才反应过来秦怀景的意图,不觉话语堵住喉咙,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让他如何答话,半晌勉强道:“这是强词夺理,我并无此意。”
秦怀景笑了:“这就叫强词夺理,你还没见过呢,我要强词夺理起来我就会说,你们说忠君爱国,爱民如子却处处为勿突着想,为勿突的子民着想,请问你们今天秦武的官,忠的是哪国的君,爱的是哪国的国,爱的是哪国的民?”
这话说的让年宇良、戚建安等一干支持在勿突扶持新政权的人都面如死灰,秦怀景这话,竟是暗指他们通敌卖国,此时赶紧跪下对圣上道:“陛下,我等为秦武江山社稷着想,绝无此心啊。”
“陛下明鉴,我等对秦武忠贞不二啊。”
秦怀景继续输出:“是,你们是对秦武忠诚,但你们做的分明却是损害秦武的事情啊。”
年宇良愤而道:“三皇子殿下为何这般害我们,勿突地广人稀,多是草原荒岭,秦武若化下这块地盘,最少需要十年之久,其中耗用人力财粮无算,若扶持亲近秦武的政权,秦武不需出钱,边境可平矣。”
秦怀景乐了,这帮人还是没绕过这个弯,他懒得再废话直接问:“之前的勿突王亲近咱们吗?”
“自然是不亲近。”
“不亲近怎么会签边境友好条约?”
“当时亲近的,过后不亲近了。”
秦怀景等的就是这句:“这话可是你说的,当时不亲近,过后亲近了,你再扶持一个王出来,怎么知道这个王会不会一直老实待着,说不定安稳个十年八年又是一场大战,你刚刚说我们笑话勿突最起码要十年,那这个十年我们是来消化勿突呢,还是等个十年的和平,让他们再举兵犯边?”
众位大臣内心听闻此话,内心犹如泛起滔天巨浪,正是啊,两边都是十年,就看怎么选择而已。
一个十年之后还会再起事端,另外一个开化十年就是百年的太平。
皇帝终于开了尊口:“勿突国力虽不强,但是久生事端,一直不平。”
这就是略微表态勿突这块地方他不想让他们太过自由,放任生长了,就是怎么治理还要讨论讨论。
太子秦承钧适时的站出来道:“陛下,大将白云旗既然已经一举攻下勿突王城,勿突虽是小国,对于一郡之地面积依然有数倍之大,治理需要人手,如今朝廷应该先派人去治理安民,谨防流寇扰边,至于之后是设立郡县还是另扶新王,也是重整勿突之后的事情。”
太子的意思是我看着今天这个问题也讨论不出来了,毕竟朝廷确实想去设立郡县,但是设立确实有一定的困难,但是先把这个问题放一放,先找几个官员去当地帮着白云旗治理是大事,其他的都容后再议,说不定等等朝廷就能找到两全之法了。
太傅张远道与左相郑世伦右相沈浩昌等人都道:“太子所言甚至,请陛下圣裁。”
对于这个太子,皇帝还是很满意的,起码这个目前的解决办法就不错,对于三皇子秦怀景,他现在也不知道说啥好了,毕竟秦怀景说的话他是很满意的,他也这样想,但是落实就稍显困难一点。
皇帝道:“不知派何人前去治理?”
左相郑世伦道:“勿突分东西两片,地域广阔,据商人回报,勿突西边是草原,中间有山脉,东边是沼泽河网纵横交错,因派熟悉这些地形的人前去治理。”
秦怀景又站起来发言道:“父皇,我看之前的中书侍郎年宇良,和御史大夫戚建安这一干人等就很合适。”
说着把刚刚赞叹年宇良的一干人等都指了一遍。
此时年宇良和戚建安这十来个人心里简直把秦怀景骂了一遍,不会吧,他们不就是提的意见不合你的心意,你就要把他们扔到那些鸟不拉屎的地方去,他们之前也没得罪过三皇子吧?
此时皇帝也道:“怀景,这是国家大事,不要胡闹。”
秦怀景道:“我没胡闹,父皇,请听儿臣一眼,儿臣听过一句俗语,说的是,挑货才是买货人,就是说对一件东西夸它好的人不一定是真的要买下他的人,挑它的毛病的人才是真的想买这些东西的人,所以看看能不能讲价以更合适的价格入手,儿臣想着,对勿突,朝中的大臣其实都差不多的熟悉,而且勿突也大,几个大臣派过去都不一定能找的出来,因此不如多派一些。这其中不如再找一些深知建设当地有多么困难的大臣前去治理,大臣们知道其中的不易,自然小心谨慎,这几位大臣刚刚在朝上尽述治理的困难,儿臣认为,这知道困难的人恰好就是可以治理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