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按虚正要到后门询问,偏巧碰上跑来找叶念秋的警察,杨按虚问他有什么事,警察急喘吁吁地说:“杨厅长,赵副官来啦!”
杨按虚跌着脚,差点说出‘他现在才来,晚啦!“的话。问:”你是干嘛的?“
警察回答:“我是叶秘书派去跟踪监视赵副官的。赵副官从市长家出来,一直奔了酒馆儿,喝酒写字……”未等他说完,微醉的赵霄九唱着西皮慢三眼走过来了。
“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
“赵霄九!”杨按虚喝住他,责问,“我叫你干嘛来了?”
“取画啊!”
“画呢?”
“这哩!”赵霄九扬起一卷纸。
满脸疑惑的杨按虚轰走盯梢的警察,把赵霄九领到客厅内,说:“这是那张梅花画?”
“不,是我画的。”赵霄九把纸打开,上面画着一根系成圈套的绳索,说,“这是陷饼、圈套、上吊绳。”
“你醉了?”杨按虚紧蹩浓眉问。
“厅长,我没醉。”赵霄九“啪”地打个立正,神情变得严峻起来,“醉的是厅长。叶念秋想害我,竟然利用起四姨太来。您想想,这不是毁您的声誉吗?”
“你知道个屁!”杨按虚的脸一时抹不下来。
“我当然知道。是他故意将话题领到那张画上来的。他还和市长示过眼色。如不是故意设下的圈套,我身后用得着派人保护吗?”
恍然大悟的杨按虚的脸红涨起来,看到在门前站立着的四姨太,只得说:“小赵,回去睡吧。”
“厅长,容我进句谏言。”赵霄九踏上一步,说,“叶念秋身为厅长心腹,官居要职,意加害一名对他并无威胁的小卒,其目的是要牺牲四姨太,毁誉杨厅长。他目中无人。我想,他必定曾无礼于四姨太,才想一石二鸟的。”说完,敬礼转身走了。
四姨太轻盈地走过来,对发怔的杨按虚说,叶念秋确实调戏过她。杨按虚满腔疚愧,抱过她放在腿上,捻着她的手腕,说:“老叶子恨你,这是好事,说明你是贞节烈女啊!”
“按虚,你要是不放心小赵,给他脸上划个十字不结啦?”
“没人不知道小赵是风流胚子。”
“你错了,他的眼光只放在叶念秋的位置上,这种人不会因小失大。”
“老叶可是我的一只手。”
“可他手里却摇着你的心。懂吗?”
杨按虚如梦初醒了。想起叶念秋结交三教九流,时常一手遮天、越俎代疮,长此以往,说不定要大权旁落的。他想把赵霄九提升到和叶念秋同等的位置上来……
今夜,赵霄九和四姨太同类而眠。含苞待放的四姨太终于盼来了甘霖。和杨按虚形影不离的赵霄九很坦荡地躺在厅长的位置上,因为厅长和一个名伶幽会,去饭店开了房问。此时,叶念秋正赴河北静海县奔丧。
“我们下次呢?霄九,还有没有下次。”蔡灵娟把脸伏在他胸前,赵霄九感到湿津津的泪水。
“没有啦!”他叹息着。
“霄九,我的心,我的灵魂都是你的了。我能和一个粗鲁的汉子皆老白头吗?”她哭泣着。
“良宵苦短。唉——我该走啦!”赵霄九爬起来,捧着蔡灵娟的险作长久的亲吻。说,“灵娟,我何尝不愿咱俩并肩赏花看月,歌咏诗画?或者去男耕女织,终老林泉?可这都是不现实的理想。”
“你要当上副厅长呢?”她突然说。
“灵娟,你千万不要说出来。我要让杨厅长自己说。懂吗?
欲盖弥彰、弄巧成拙。“片刻千金,蔡灵娟恋恋不舍要走的赵霄九。竟令人感动地跪下来,轻吻着他的腿,重重叠叠的吻沾着泪渍……
赵霄九跳出杨公馆后,深深吸口清新的空气,看看天色,见晨星稀落,忙去一家妓院领出个姑娘,带到自己的住处。凌晨五点刚过,杨按虚就来找他,司机推门闯进来,看到屋内的情形,笑着跑出去,回禀给坐在车上的厅长。杨按虚含笑不语,他金屋藏娇无恙,外面又一夜春风得意,情绪十分好。对着跑来的赵霄九,悄声说:“别让四姨太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