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如今,白安斗胆,约莫要同云大小姐辩一辩第二件事情了。”
“我?跟我有什么关系?”
“自然是有关系。”
夏白安边说,边看向云雪,“方才云大小姐说,只因跟在夫人身边,方才辨明此物乃是槐耳,并非灵芝,是吗?”
夏白安目光如炬,直勾勾的盯着云雪。云雪直被她盯得脊背发寒,竟是有些心虚,但周围的目光齐齐看来,她说出去的话自然不可更改,只硬着头皮点头:“是,我虽不如你精通药理,但这东西,我也是能认得出来的。”
听闻此言,夏白安脸上的笑意更浓。周围的人都抓耳挠腮的心焦,忍不住开口:“到底什么意思!你倒是说呀!”
舒静芸吩咐了丫鬟几句,此时也回身看来:“校尉夫人,兹事体大,无需你在这里卖关子。”
“只是给云大小姐一个辩驳的时间罢了。”
夏白安说着,朝着舒静芸微微前身,“不过看起来,云大小姐并不想辩驳什么。”
辩驳什么?云雪简直莫名其妙。夏白安则慢慢直起身子:“敢问魏国公夫人,之前是否为丞相夫人照料过病症。”
“是。”
舒静芸点头。“既如此,您该知道丞相夫人府中之前多用灵芝做补品,但丞相夫人的病在于气虚体弱,旧病沉疴,是吗?”
“嗯。”
舒静芸的目光渐渐变得复杂起来。“丞相夫人身边有一沈嬷嬷,曾日夜操劳,这几个月阴虚体热稍有缓解,沈嬷嬷数月前曾突然抱病不适,乃是进了一味新药材,丞相夫人担心得紧,当即下令将这药材全部扔了,日后再不许进府。这事情,想来魏国公夫人有所耳闻。”
夏白安说着,边将手里的槐耳递给舒静芸。舒静芸指尖慢慢收拢,眼神发寒。而下一刻,夏白安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锦盒来。“我这里还有一千年雪灵芝,以及些许冬虫夏草。之前本想私下赠与您,算是谢谢您愿意邀请我的谢礼。如今既然不见我的灵芝,便以此替代,作为为民换银钱的物件吧。”
锦盒里的东西价值连城。夏白安倒是不缺灵芝,只要空间能正常的运转,再弄到灵芝只是时间问题。可此举在舒静芸的眼里,却变成了其他的意味。舒静芸竟是将锦盒关上,重新放回夏白安的怀里。“不收。”
“……”夏白安不解的歪了歪脑袋。“我见不得来客受委屈,你的灵芝,我会派人去寻得,物归原主。”
舒静芸却不耐的抬手,轻叩夏白安的脑门,又道,“今日我魏国公府设宴请人,本夫人尚在面前,岂让你这小辈做和事佬。”
夏白安的眼睛都瞪圆了,抱着锦盒,捂着脑袋,连连后退几步。许多公子和小姐们还是茫然。云雪更是不理解:“舒姨,分明是她欺上瞒下在前,你怎的还……”“住口。”
舒静芸目光如覆上一层寒霜,“调换灵芝之事,本夫人心中已然有数,如今只因此事乃是家事,家丑不可外扬,还望各位海涵,不必再追究。”
“这事情实在是蹊跷,还请夫人解惑。”
有公子抱拳起身。舒静芸眉目温和,声音却寒:“校尉夫人字字句句都在为你我解惑,家贼何在,又身在何处,聪明人已然心有明镜,蠢笨之人才会步步紧逼。”
那公子听到最后一句话,悻悻的落座。其他的人倒也不敢再问。而在夏白安的桌子背后,柳琵琶却浅浅的笑了。李秀红不明,却见四周不少人都议论起来,似乎明白了什么,她赶紧问柳琵琶:“柳姐姐,这到底是……”“夏白安看似是和魏国公夫人你来我往,可言语之间,讲的人,唯有一人。”
柳琵琶意味深长的看向夏白安身边的云雪。李秀红这才反应过来。“对了,为保存灵芝干燥,特意用了干草和糯米,灵芝层叠,糯米和干草定会藏于其中,若有人在短时间内调换,必定会留下些许干草和糯米。所以魏国公夫人之前才吩咐人去查?”
“是。”
柳琵琶点头,“而后,夏白安几次三番提到丞相夫人,最后将那假灵芝递给魏国公夫人,意思便是……丞相府扔掉的药材,正是槐耳。而丞相府中既无槐耳,不会医术的云大小姐,又如何能分辨得出来?”
李秀红大惊:“如此说来,真正调换灵芝的罪魁祸首……”……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不少人都猜测出其中的真相,却也都听见了舒静芸的话,不必多说,免得多说多错。舒静芸则将云雪和夏白安单独叫到偏厅,其间她只吩咐了家丁一二句,当即落座。夏白安还抱着锦盒,神态自若。云雪却还是莫名:“舒姨,您单独将我们叫到这里……”“自然是解决家丑。”
“家丑?”
云雪还是茫然,你家女儿也不在这!相公不也死了吗!背后的大门突然被推开。云雪回头,就见大海鼻青脸肿的被扔了进来,星星点点的白色颗粒也随之落了一地,他的腰间还粘着几根干草,就跟锦盒里的东西一模一样。云雪当即身子一僵。而背后的仆役则快速将门关上,从怀中取出灵芝,低声道。“夫人,我们依照您方才吩咐,缉拿了丞相府带来的所有丫鬟小厮,唯有此人身上有糯米和干草,而灵芝,则是在一个丫鬟身上发现。”
云雪心里咯噔一声,她瞳仁收缩,下一刻,就直接狠狠踹翻了地上的大海。大海捂着被踹的小腹,哇的呕出一口血来,难以置信的看着云雪。云雪冷眼:“你这狗奴才!没想到贼人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