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德基小姐嘴一努,这时,她们的邻座,一个男人举起了手:“是我!”
“请问你是?”阿妙飞快打量了他几眼,然后告诉自己:这个人是真的不认识,在此之前她从未见过他。
“我就是白雪公主身边那七个小矮人里的一个,身高低于165,体重超过165,眼睛度数高于650的歪瓜裂枣。”
两个女孩尴尬地涨红了脸,阿妙嗫嚅着:“原来你就是那位迟到的同学啊,对不起,我纯粹是有口无心,说得好玩的,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再说……”她迟疑了一下,还是声明道:“当时我并没有看到你。”
夏以南露出了嘲讽的笑容:“如果你看到了我,答案是不是就会有所不同?我拔高了平均身高,降低了平均体重和平均眼睛度数,对吧?”
阿妙不敢搭腔,夏以南又说:“前几天听蔡勋那样说你,我还觉得他很过分。我一向瞧不起贬低前女友的男人,觉得气量太小,人品太次。古人云,君子绝交不出恶声,何况你们还曾经是那么亲密的人,分手就分手了,大家好聚好散。现在我才知道,什么叫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
阿妙脸上的羞惭之色逐渐为愤怒所取代,沉默地坐了一会儿后,她缓缓起身,端起两杯奶昔走到夏以南面前,先举起一杯说:“这一杯,我以奶代酒,为我刚才说的那些话向你郑重道歉,对不起!是我说话太放肆了。”
说完,仰脖喝了一口,放下,又举起另一杯说:“这一杯也敬你!”说话间,手猛地伸出去,做了一个泼的动作。
夏以南吓得一下子跳开了,后腰差点撞到对面的桌角上。气恼之下,正要开口斥责,却见奶昔还好好地在对方手里,自己身上也干干净净的,只好把冲到喉头的话硬生生地打住,满脸阴沉地坐了下来。
阿妙放下奶昔,一字一句地对他说:“蔡勋从不是我的男朋友,这一点我在无数场合无数次强调过。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在背后一而再,再而三地造谣中伤我,但无所谓,嘴长在他身上,我管不了,反正日久见人心,谎言总有不攻自破的一天。我以后只管住自己的嘴,不再乱议论别人就是了。最后,为今天的事再次向你道歉,只希望以后不要再从你口里听到他的名字,我真的烦透了。”
夏以南看她拉着女友的手离去,背影萧瑟落寞,不知为什么,自己心里也空落落的。
走到修理行取了车,经过卤味店时,停下来买了一些妈妈喜欢吃的鸭头鸭掌,又绕到花店买了一把鲜花。
有了这两样东西,又可以哄得妈妈开心一天了。
母亲总是这样,儿子给她一点点关怀,就感动得像得到了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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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当极品同学遇到传奇老妈】………
车还没开进小区,老远就见蔡勋站在大门口,像孙悟空一样手搭凉棚,东张西望,当然不是找妖精,而是看夏以南的车。夏以南做不到视而不见,只得把车窗摇下来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他不答,只管把手伸进车里拉开车门,然后一屁股坐进来,嘴里叽里咕噜地抱怨:“早上让你顺路去接我,你骗我说车子送去维修了,怎么这会儿又有车了?真小气,顺路载载老同学都不肯。”
夏以南皱着眉头说:“你住三合路,我走珞瑜路,你自己算算,两边隔了多少站?这样也叫顺路?真是服了你了!至于我这车,的确是送去维修了,我早上自己都是打的过去的,信不信由你。”
蔡勋依然理直气壮地翻着白眼:“你打的也可以顺路去接我啊,真小气,开公司的人,这点小钱还跟老同学计较。”
夏以南气得连太阳穴都隐隐作痛了起来。昨晚为公司的事忙到深夜,早上起来车又坏了,只好打电话叫修理行派人来拖车,自己赶紧打的去学校。谁知半路又堵车,差点连复试都没赶上。这会儿好不容易都办妥了回来,只想早点回去睡一觉,偏偏又被这个鼻涕虫一样的东西缠住了。
夏以南决定不再跟他耗下去了,以后他要在同学中如何诋毁他都随他的便吧。就如林妙说的,嘴长在别人身上,要管也管不了,反正日久见人心,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想清楚后,他一踩油门,索性把车停下问:“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要没什么重要的事我可就要上去了,我昨晚三点才睡,早上7点又爬起来了。”
蔡勋用难以置信的口吻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为了等你,一大早就到你家门口,早饭没吃,中饭没吃,现在肚子都快饿扁了,你打算扔下我不管,就这样上去睡觉?”
夏以南冷冷地诘问:“我没要你等吧?你也不是为了我的事等我的吧?”
蔡勋睁大了眼睛,“当然是为了你的事!我关心你才来的,想知道你复试的结果怎样了,这种大毒日头底下,我等了你好几个小时!”同学情意深重若此,让人想不感动都不行。只是他忘了一点:现在不是前工业时代,没有电话这种高科技产品,要打听消息只能*脚走,*嘴问。
见夏以南沉着脸不吭声,似乎并不领他的情,蔡勋痛心疾首地说:“你以前读书的时候明明是挺好的人,怎么现在开了公司,立马就变了一个人,变得连我都不认识了。”
他的眼神,他的语调,让夏以南有一瞬间的恍惚,以为自己刚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以至于让老同学失望成这样。
“小南,我看你的车进来好半天了,怎么还在这儿磨蹭啊。”
两个人抬起头,蔡勋的眼睛里立刻蒙上了一层惧色。不用任何人催,他迅速拉开车门,站在车边讪讪地笑着打招呼:“阿姨,太阳好大,您怎么下来了?”
夏以南的母亲,夏琼,凌厉地扫了他一眼,脸上虽然也在笑着,笑意中却带着一股寒意:“你又来找以南帮你什么忙?”
“没,没有,我只是来问问他今天复试的情况,阿姨,您慢忙,我先走了啊。”一面说,一面后退,很快就跑得没影儿了。
夏琼看着儿子,又是心疼又是责备地说:“小南,你就是心肠太软了,对这样的人,根本没必要搭理的。”
“我看他到底是四年的同学,又是一个寝室上下铺睡过的。”夏以南呐呐地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