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消息无数遍从脑子里过滤出来,随着夕阳缓沉,她身上渐渐感觉到了冷,起了层层的鸡皮疙瘩,而过往的车越来越少,也让她开始害怕起来。
从这里到达上扬还有两百公里,用脚走估计还未到她就被那些晚间出来活动的给抓去。回组织的路同样遥远且不说,那一道道的关卡里不长眼的枪足以将她打成筛子。
路上驶过几部专用吉普车,但都是一闪而过,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坐的位置相当显眼,如果真是常拓不可能看不到。
心下焦急着,搓搓手板,她再也静不下来,环视车道外草木荒芜的景象,垮下了肩。今晚,难道要在这里过夜?
那些高深的野草荡里摇曳出怪异的风,仿佛每一处都隐藏着见不得光的人和物,。新闻里说,那些国际毒贩和走私贩多半趁着天黑在密林和杂草的掩盖下交货……
她不敢往下想,直恨自己没能把话说得更详细些,或是把电话号码给他。手机滴滴地响着声音,电量只剩下一格,已经显示电量不足。山寨机啊,害人不浅,她明明在车上借用兵哥哥的充电宝充了电的,才过几个小时,她发誓,一回到家就去专卖店当着店家的面把这手机给摔碎,然后咔咔拍几张照片上报曝光。
去n的,戏弄记者,活得不耐烦了。
当然,这是后事,眼前最需要解决的问题是安全。
随着太阳落山,空气渐渐透凉,山风阴沉沉地吹来,灌入单薄的袖管,冷得她一阵阵打冷战,直接从炎热进入深秋。
常拓杳无踪影,他的到来遥遥无期,此时最好的办法就是求救。翻开电话薄,长指按动,快速输下了那个熟得不能再熟的号码,却怎么也按不下键去。
她想到了方紫依的威胁,如果找范慕北势必给他带来麻烦,更何况他应该还在s市养伤,就算飞也飞不过来。
愣愣地看着这个号码,她只能以此怀念和范慕北的过往,他的好,他的宠,他的关怀,还有他发怒时的霸道。好像只是昨天发生,此时想来遥远得几不可触,脸颊一凉,不经易间滑下了泪滴。
靠!叶微微恨恨地抹去泪水,在心里骂自己:没出息!
值此时,手机终于弹尽粮绝,十分歉意地嘟嘟着关闭,一片黑暗。失去了光源,叶微微的身体在液色中也模糊起来,坐在荒芜的车道旁,隐隐显出人形,可有可无。
路下偶尔会开过一辆辆轿车或重型卡车,老远就朝她打来了雾灯,强烈的光线射得她睁不开眼。那些车每每经过她时就会缓下来,从里面凸现出几张古怪阴邪的脸,让叶微微一度以为这些人会停车把自己抓走。
这一带强迫非法交易的也不少,如果他们……
她的脚和肩都开始抖,好在那些人在看清她的样子后就加速离开,并不停下。一次次绷紧一次次松气,
她似被投入油锅,全身煎熬得无比痛苦又无力抽身,这么大冷的夜竟然滚出了一身的汗滴。
常拓,还会来吗?几近绝望的她把身体压低,缩在了刚刚坐过的石头后,以遮挡刮来的冷风。她的身上被冷汗一浇,再加上此时的寒风,更有进入数九隆冬的感觉,从头冰到脚。
小小的一块,缩得几乎跟石头差不多高,牙齿咯咯地打起架来,心里却一遍遍地提醒自己:叶微微,想想你老爸叶龙飞,他那么勇敢无畏的英雄,怎么可能生出狗熊女儿!
上天似乎并不想将她打入地狱,数个钟头后,后方终于开来了一辆专用吉普车,明亮的车灯打过来,她透过车灯看到了常拓那张熟悉的脸。
这张脸此时看来可爱又可亲,她一蹦而起,真想去拥抱他亲吻他,只是,身子因为常久地缩着再加上冰冻,全身一麻,跌在了石块上。
车未停,常拓从车顶滑下,朝她跳过来,打几个滚,那车子加速消失。
“唉,这……”叶微微可怜巴巴地望着远去的车子,一阵阵惋惜。常拓已经到来,看到了她还极力地四处搜寻。
“蕊蕊没来,她来不了。”叶微微猜出了他的心思,搓着手道。身体僵僵的,冷得发痛。
“来,把这个穿上。”他脱掉了自己的迷彩服外套披在她身上,只穿一件灰色背心。
有他的体温一暖,她终于感觉舒服了一些,仍哈着气问道:“怎么这么晚才来?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常拓歉意地道:“对不起,这两天任务紧,全组织都在戒严,所以出入都不方便。我是跟着出任务的车出来的,否则还真没办法来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