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诸人这才捧着自己的花木,或愁眉苦脸或踌躇满志出了花木行会的大门。
&esp;&esp;萧照见莺莺满脸笑容便知这回考核过了。
&esp;&esp;他拱手道贺:“恭喜。”
&esp;&esp;莺莺笑着回礼:“听说是宫里的宸妃挑走了我的蝴蝶兰,皇后娘娘挑走了石榴花。”
&esp;&esp;萧照微微挑眉,没说话,等诸人上了马车马车开始走动后才小声道:“贺皇后自打太子去世后就萎靡不振,宸妃便日渐嚣张起来,两人素来不对付。”
&esp;&esp;莺莺瞪大眼睛:“那被她拿走蝴蝶兰岂不是贺皇后会记恨在我头上?”
&esp;&esp;她的那株蝴蝶兰在诸多花木中最稀罕最出挑,按道理应当是皇后才拿的,谁知道被宸妃挑了去,可以猜想两人一定有过一番争斗。
&esp;&esp;萧照摇摇头,劝慰她:“贺皇后如今应当没空想旁的。”他说出自己手下人打探来的消息:“听说皇后有孕在身。”
&esp;&esp;啊这可真是,谁能想到老蚌怀珠呢?莺莺和裴娘子双双张大嘴巴。
&esp;&esp;萧照安慰她们:“宫里虽然常借着饮食器皿做筏子,可你们的花木都要经过宫里太监的查验才能进大内的,隔了好几层也算不到你们头上来。”
&esp;&esp;莺莺这才放下心来,忽然想起儿时看大戏,她指着舞台上戏子们戴的金钗锦冠说好看,娘却叹了口气说“越是贵门内里越腌臜,不见得都是好的。”
&esp;&esp;不由得心有感触,娘的花满蹊做得那般出色,也应当少不了与贵胄们打交道,或许因此知道了不少豪门秘辛,所以才发出那句感慨吧。
&esp;&esp;她在沉思,萧照已经听裴娘子叽叽喳喳说完下一步的考核了,他沉吟:“郑太后是个难相与的,你们不可轻敌要好好儿准备。”
&esp;&esp;说着便把郑太后生平告知了两人:郑太后并不是官家的生母,她年轻时候嫁过人,后来才流落到皇子内院。
&esp;&esp;因着生性聪颖而颇得皇子喜欢,之后又一步步成为了皇后,她没有生育任何先帝的子嗣,却挑中了当今官家当时还是个不得宠皇子做养子,而后扶持官家上位,最后自己走上了权力巅峰。
&esp;&esp;官家成年前她摄政多年,等官家成婚后她又明智地全部将政务返还,自己常年在四处求僧问佛,让官家和自己只有个名头的母子之情得以延续。
&esp;&esp;官家又是感激又是尊崇这位太后,是以她的地位也仍旧很高。
&esp;&esp;裴娘子听完便悬起心:“还好萧大人告诉了我,否则我做个多子多福的香包岂不是害了自己?”
&esp;&esp;她决定就将石榴花简单点缀金蝶,看上去灵巧好看便是。
&esp;&esp;不过转念又担忧莺莺:“莺莺可怎么办?”
&esp;&esp;莺莺笑:“山人自有妙计。”
&esp;&esp;她归家后便打发绿儿去街上多买些松香,而后叫含蕊去外面买些瓷盘回来。
&esp;&esp;等松香买回来后,莺莺便支起火将松香放在陶罐里炙烤。
&esp;&esp;很快松香便渐渐融化成液体,还散发出好闻的松树清香。
&esp;&esp;含蕊不懂:“小婶婶,这是做什么?”她这些天为了莺莺参赛也跟着东忙西忙,不是递铲子就是送肥料,也增长了许多从前在深闺没见过的见识,可是还没见过这种呢。
&esp;&esp;莺莺边用瓷筷子搅动着松香边告诉她:“这是做人造的琥珀。”
&esp;&esp;“琥珀?”萧照沉吟,“琥珀是珍宝之首,取自沃野,可遇不可求,居然还有能造假的?”
&esp;&esp;莺莺捂嘴笑:“还是我北上途中救了个落水的男童,送他回家路上他告诉我的,说是自己偷偷看见琥珀贩子造假才被人抓起来扔进水里。”
&esp;&esp;这造假的法子自然也交给了她。
&esp;&esp;萧照点头:“琥珀在外面可贩成千上百银两,若是有造假的法子一本万利,男童一时顽皮偷窥到别人起家的秘密,自然要被惩治。”
&esp;&esp;说话间松香也彻底融化,莺莺将瓷筷子交给萧照,自己则从花盆上摘下一朵蝴蝶兰,小心吹拂去上面遗落的灰尘。
&esp;&esp;绿儿歪着脑袋点评:“这外诸司花农培育出来的蝴蝶兰不如娘子培育出来的蝴蝶兰大。”
&esp;&esp;莺莺宾住呼吸将蝴蝶兰放置在清洗干净的瓷盘里,而后将融化了的松香液体注入瓷盘。
&esp;&esp;松香流入瓷盘后流动速度缓慢,渐渐将蝴蝶兰包裹起来。
&esp;&esp;莺莺忙用瓷筷子拨动松香,让它渐渐调整成蝴蝶兰样子的形状。
&esp;&esp;放在屋檐下冷却,又被夜风吹了一夜,松香居然凝固成好看的蜜糖色,里面一朵蝴蝶兰惟妙惟肖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