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tm谁啊?”
林子广在小弟的搀扶下才站稳,用手碰了碰自己脸上的伤口,嘶了一声,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脸色不善的问道。
在亲眼看到自己喜欢的人被人如此对待后,程泽铭现在只有满腔的怒火,他挽起了自己的袖子,一边挽还一边咒骂。
“我是谁,我tm是你爹,现在就让你爹我来好好教训你这个混账东西。”
林子广冷笑一声,看了看程泽铭等人,注意到站在后面的黎路和李巧巧,扬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我说谁家狗上来就咬人呢,原来是这小婊子的姘头,不过我提醒你一句,你就不怕这小婊子跟别人跑了。”
林子广抬起手,指着护在李巧巧身前的黎路,一脸讥讽的开口。
而黎路,在听到这话时脸色已然惨白,他抬头看向林子广。
不对不对,他没有见过他,肯定没有,他是乱说的,他肯定是猜的,黎路感觉自己耳边全是咚咚咚的心跳,他不由的捂住了胸口,几乎控制不住的想要倒下去,他看见林子广充满恶意的眼神,就感觉彷佛有什么东西,快要从阴影中长出来,迫不及待的刺破他努力维持的表面,让大家都看到其下的恶臭。
程泽铭背对着李巧巧和黎路,听了他的话,只是微微皱眉。
“你给我注意点言辞,别在这玩什么cosplay,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个化粪池,在这张嘴就喷粪是吧,自己脑子里装的是屎,见谁就带着屎味是吧。”
被程泽铭这么骂,林子广都不生气,反而指着脸色煞白的黎路,笑着开口。
“你不知道吧,他,黎路,初中的时候妈妈跟野男人跑了,然后他爸天天打他,哟哟哟,可怜的哟,好几次都进了医院,谁知道,他是不是个野种呢,毕竟妈都跟别人跑了,我劝你也离他远一点,说不定哪天啊,你女朋友也跟着他跑了。”
说完,便开始怪笑,他的小弟站在旁边开始附和。
“对呀,肯定是他妈背着他爸生的野种,不然的话他妈为什么要跑。”
“我听说啊,他那个妈长的不错,一天天的打扮的花枝招展得,说不定一天天的就在外面勾搭男人呢。”
几人越说越过分,放肆的大笑起来,黎路双目无神,脸上满是泪水,蹲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耳朵。
“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野种,我妈妈也不是,不是的……”
黎路彷佛陷入了某种魔怔,只是无声的流着眼泪。
程泽铭回头,看到蹲在地上黎路微微一怔,难怪,难怪他比他们都晚了一个月入学,难怪他之前被篮球砸了也没什么反应,难怪他平时总是阴阴沉沉的样子……看着黎路痛苦的样子,程泽铭明白了太多的事。
却说李巧巧,早在林子广几人辱骂黎路的时候她就已经怒不可遏,此时见几人还在那里肆意嘲笑,越过了黎路和程泽铭,冲上去就是一耳光。
“恶心下流的东西,你就跟下水道里的蛆虫一样,闻到一点恶心东西就扭着屁股往上爬,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再怎么样,这是人家的家事,轮不到你在这指手画脚,评头论足,你一个屁股连着嘴,拉了就往下吞的恶心东西,我打你都嫌脏手。”
林子广被打的一懵,他没想到这个刚才只敢躲在别人背后的女生敢动手打他,正准备动手,反应过来的程泽铭接住了他扇过来的手,一只脚突然踹了过来,正是刚刚赶到听完了全过程的李寒木。
林子广被这突然的一脚踹的后退几步,看向踹他的李寒木,还有后面跟来的代洛,恶狠狠的开口。
“原来你们是一伙的,哼,来的正好,上次要不是老师来了,我非打得你们叫爸爸不可,竟然这次你们送上门来了……”
“少废话。”
林子广的狠话还没放完,代洛也是一脚踹上去,他自从上次打完架心里就不舒服,恨不得再跟他打两架,现在他又惹上了李巧巧和黎路,新仇加旧恨,他自然不会手软,接着便是一拳又一拳的上去。
李寒木只要想起刚才听到的那些话,看见黎路蹲在地上无声的流泪,就感觉心脏仿佛都被人攥紧了,只想动手打个痛快。
至于程泽铭,从头看到尾的他只会更生气,更何况林子广还想对他的女神下手,要说刚才还顾忌着对方人多,现在兄弟们都来了那就不怕什么了,随即几个人便扭打在一起。
李巧巧看了看打在一块的几人,又看了看蹲在地上的黎路,用他刚才递给自己的纸巾帮他擦干净眼泪。
黎路抬头看向她,她把纸巾塞回黎路手里。
黎路呆呆的开口。
“你,你不觉得我很恶心吗。”
听到他的话,李巧巧只觉心疼,因为长期挨打,营养不良,黎路蹲在地上看起来就小小的一团,抬头看向李巧巧的时候眼里蓄满了将落未落的眼泪,李巧巧捂住了自己的小心脏,只觉得满腔母爱快要喷薄而出,柔声细语的安慰道。
“怎么会,恶心的是林子广,是你爸爸,是一直欺负你的人,从来就不是你,他们就像是下水道里的老鼠,看见了一块精美摆放在厨房里的奶酪,拼命的想把你弄脏,让你和他们同流合污,你成绩好,长得也可……帅。”
李巧巧险些说成可爱,连忙改口,“他们那都是嫉妒你,想要毁掉你,你不要被他们给误导了,你偏偏要过去得比谁都更好,你要考上最好的大学,然后站在他们面前,告诉他们,你看啊,臭狗屎,你永远都比不上我。”
黎路抬起头,怔怔的看着她,真的吗?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这种话,他们只觉得他是脏的,是错的,是不值得的,从来没有人告诉他,他也可以去努力,他也很好,不比别人差。
李巧巧被他的眼神看得心一软,轻轻得拍了拍他的背,黎路就像是如释重负般大声哭了出来。
以前,李巧巧只觉得他很聪明,刚来学校就可以拿到第一,甚至是她永远到不了的成绩,只是觉得他比起班上别的男生更顺眼,她偶然见过黎路刘海下的脸,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用头发挡住脸,哪怕是考了第一,也依旧选择坐在最角落的位置,她观察着观察着,就彷佛对他生出了异样的情感,她以为那是喜欢,现在想来,不是的。
这只是对一个追赶不上的强者的好奇和向往,或许现在,也有对他的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