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着那束枯萎的花,几乎是夺门而出,在旷野上顶着呼啸的寒风狂奔,如果神迹能够再次发生,他希望能够现在就出现在云子安面前,他要亲口告诉他。
对不起……我来迟了。
几乎是没有片刻合眼的时间,飞机经过整整一夜降落,戎骁手中还握着那束枯枝,刚下飞机就给云子安打去了电话,在嘟嘟的响声当中,他的心跳如鼓擂跳,砰砰不停。
这通电话足足持续了三四分钟才终于被接起,电话那头传来了云子安懒洋洋的声音,就仿佛是一只吃饱了的野猫,“喂?干嘛?”
“爰爰……”戎骁紧张到喉结下意识吞咽了一下,胸膛急促喘息着,“我想见你,你在哪,我有话……”
没想到云子安根本就不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笑了一声,“不好意思,没空。”
他的声音依旧是懒洋洋的,仿佛只是在通知戎骁,“我今晚要去和男人喝酒,你得排队。”
“男人?”戎骁没想到自己跨越将近两万公里,在两个大洲之间来回,得到的竟然是这样的回答,声音登时低沉下去,眉头死死皱着,“是谁?什么人?”
“我称呼他为lee,中德混血,男,二十五岁,自由摄影师兼职模特。”云子安的声音里带有一点诱惑的笑意,“最关键的是——”
“他足足有十八厘米哦”
第三十章致命约定
戎骁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恼怒,连同五脏六腑都化作了熊熊的燃料,这份恼怒不是对外,而是冲内,就仿佛是达摩克斯之剑一样,将他从头到脚贯穿,牢牢地钉在了耻辱柱上,终于面临这迟来的审判。
他直接一个电话打给蒙文,声音低沉且不容置疑,“休假结束了。”
蒙文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身上仅仅只穿着简单的衬衫,随便系了两颗扣子。头发也不是一丝不苟,而是散乱的垂在额前,用肩膀夹着手机,一只手拿着锅铲,另一只手在颠锅煎鸡蛋,颇有点贤妻良母的气质。
“好的。”蒙文应了一声,关掉了天然气灶,而后挂掉了电话,将锅中的鸡蛋给盛出来,摆放在旁边的一碗泡面上。
咣当一声,他将泡面放在了餐桌上,抬起头看向了客厅的方向,和那个陷在沙发,大敞着双腿打游戏机的男人对话,“你还要待多长时间?”
饭做好了,勾人的香味漂出来,颜斯就仿佛是大金毛一样顶着一头乱呼呼的金发噌的一下坐起来,“可以吃了?”
他放下了游戏机,在餐桌前坐下,却发现没有筷子,看向了蒙文,活像个等人伺候的少爷,“筷子呢?你想让我用手抓着吃?”
蒙文和他对视了几秒钟,沉默着转身,从餐具架子上拿了一双筷子,啪的一声重重拍在了他的面前。
颜斯自己就挺狗,却仿佛是个训狗的,拿起筷子开始呼噜呼噜地吃泡面。
蒙文不再管他了,转身来到了卧室,打开了衣柜,里面一水的白衬衫黑西装,连款式都一模一样,熨烫的整整齐齐,没有一丝褶皱,根本不需要花时间去挑选。
当他脱下了身上的衬衫,露出一身漂亮肌肉,脊背伴随着动作起伏,正打算脱裤子的时候,动作猛然停下,朝门口看去,只见颜斯端着泡面碗,依靠着大门,一边看着他换衣服一边吃面,看他不动弹了,嘴里咀嚼着面条催促,“你换啊。”
蒙文的眉头皱起来,声音很沉,“出去。”
“我又不耽误你换。”颜斯端起碗喝了一口泡面汤,又用筷子戳中了煎蛋狠狠咬一口,“赶紧的。”
蒙文放下了双手,裤子就挂在胯骨上,松松散散,依稀还能看见一点小腹的毛发,走过来砰的一声将卧室门关上,拒绝参观。
然而就在他刚准备继续换衣服的时候,只听门口传来了微弱的声响,一个花里胡哨的手机从门缝里伸进来,摄像头正对准了他。
意想不到的蒙文,“……”
他将手里的衬衫丢过去,准确无误地遮盖住摄像头,用战斗一样的速度将西装三件套穿上身,整理着袖口,一把拉开了卧室的大门。
趴在门缝上偷看的颜斯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跌入他怀里,“卧槽——!”
蒙文单手揽住了他的腰,用自己的臂膀肌肉缓冲了力道,而后又狠狠将他推开,“我要去工作,颜总自便。”
“什么工作?”颜斯却仿佛是缠人的蛇,从背后摸上了他挺翘的屁股,手指放肆大胆地伸进裤腰,“这么急?”
蒙文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已经有些恼怒,“你——”
却没想到颜斯手指一挑,从裤腰里掏出个吊牌,笑了,“急到内裤吊牌都不剪?”
这次换成了蒙文尴尬,惯常看不到情绪的脸上,几乎是肉眼可见的红,真想骂出来,他妈的要不是你偷看,我至于这么急?
颜斯忽然俯下身去,靠近了他的腰肌,连呼吸都可以清晰感觉到,这突然的动作让蒙文小腹狠狠一紧,却没想到颜斯仅仅只是用牙齿咬住了吊牌的尼龙线,而后将吊牌给扯了下来。
“好了。”颜斯随手将吊牌丢入了垃圾桶,“走吧。”
这一声“走吧”,倒如同皇帝的恩赐一样,一时之间让蒙文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可是被颜斯缠了足足两天,就这么轻易地被获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