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仔细打量了一下行军床,这才现上铺躺着一个人。韩诺惟懒得搭理他,他气喘吁吁地爬到床上,准备好好休息一下。
不料上铺那人突然跳下来,一个箭步就冲上来,将韩诺惟压在底下。韩诺惟奋力去推,竟推不动,那人力气极大,已将韩诺惟的喉咙牢牢锁住。
韩诺惟顿时感到呼吸困难,他使劲摆手,想去抓那人的衣服。
那人压着韩诺惟,只是低声问:“你为什么进来?”同时手劲加大,韩诺惟快被他掐死了,呼吸越加困难。
那人终于松了一点手:“再给你一次机会,不说,别怪我。”
韩诺惟终于能喘气了,他咳嗽了好几下:“我也不知道。”
那人又掐住了韩诺惟的喉咙:“年纪轻轻,倒是滑头!”韩诺惟吓得连连摆手,直到那人松开了他,才吃力地说:“我没撒谎,我是被陷害的!”
那人似乎对他有了点兴趣:“那陷害你的罪名是什么?”
韩诺惟又咳了好几下:“纵火,强奸,还有杀人。”
那人先是一愣,接着哈哈大笑,十分豪爽,笑声竟像是从腹腔中出的,震得韩诺惟的身子都跟着麻。
笑完以后,那人从韩诺惟身上跳下来,在他身边坐下,“小子,说来听听,你怎么办到的,一个人扛这么多罪名?他们给你什么好处?”
韩诺惟心里叹了一口气,原本以为到了灰牢,同监室的人少些,能有个清静,怎料竟给分到一个疯子的屋里,说了自己心烦,不说,又根本打不过这人。
他咬牙坐起来,整了整衣服,“你想从哪个罪名听起?”
韩诺惟一口气说到自己吞扣子自杀,说得实在累了,便停了下来。
那人一言不,竟似听得入了迷,韩诺惟觉得自己也说的足够多了,便轻轻推了推他,“麻烦你让让,我想歇一会。”
“不行,你还没说完。”那人突然抬起头,正好与韩诺惟打了个照面,阳光透过墙上那扇小小的窗子斜斜地照进来,正照在两人的脸上。两人乍一对眼,都吃了一惊,虽然面目完全不同,却都长着一双金色的眸子!
那人看不出年纪,虽然眼角已有皱纹,但气色极好,眼眶深邃,睫毛浓密,鼻梁高挺,竟像是个外国人。
韩诺惟大惊之下,忍不住问道:“你是谁?”
那人却反问道:“你是谁?”
韩诺惟有一丝不悦,从进来到现在,自己一直处于被动地位,那人处处占据上风,他毕竟小孩子心性,一下子赌气躺下了,心里打定主意,那人若要再打他,就出声求救找狱警,想来狱警绝不会不管。
这么一想,韩诺惟越闭口不言。
那人却笑了起来:“你一进来就被我打了一顿,心里不服是不是?”
韩诺惟被人说中心事,更加不想说话。
而那人好像越来越对他感兴趣,竟去摇他:“好了,是我不好,不该动手。”
韩诺惟脸皮薄,对方这么一说,他倒不好意思了,毕竟人家比自己年长,又是先住进来的,只好又坐起来说:“我没有生气。”
那人眼睛一转,笑道:“那你跟我说说,你是哪里人呗。”
韩诺惟顿觉上当,可是不好意思再躺下了,只好老老实实回答说:“我是韩城人。”
那人怔了怔,眼里似有一道光亮起,金色的眼眸充满了神奇的魔力,韩诺惟第一次觉得,金色是那样的耀眼。
那人似乎并不满足,又追问道:“你父母也是这样的眼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