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先生,耽误您一点时间,还望您不要介意。”负责人在护士站的饮水机前接了两杯白开水,随后递给他。
“没事。”路远航将手中的书放在护士台上,接过递来的水杯,“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难道是玛丽护士委托的事吗?”
“不是。”负责人摇摇头回答,“是疗养院的齐花火先生的事,玛丽护士说过您和齐先生曾是战友,所以我想有件事应该告诉你。”他喝了口水,看着路远航捏着手里的纸杯,神色似是有些疑惑,于是继续问,“齐先生,没有和您透露过他的病情吗?”
“没有。”路远航听出了对方话语中的试探,便又如实地回答。“我只知道他的病情好像已经无法治疗了。”
“齐先生的病确实很难医治,但现在不一样了,我们前段时间在医疗上又有了新的突破。”负责人继续娓娓道来,“我们对沈晴小姐的病情采用了目前尚处测试阶段的医疗技术,经过几次手术后已经达到预期的效果。”
“你的意思是,沈晴和齐花火的病情是一样的?”路远航听着对方说了一大堆的话,他从中只知道面前这位医生的意思是齐花火目前还有机会重新站起来。
“没错。”负责人自豪地回答,“虽然沈晴小姐的问题实际上要比齐先生要严重的多,不过我们还是成功挽救了回来。”
“谢谢你们。”他由衷地道谢。
“不过现在还有一个问题。”负责人话锋一转,表情立马严肃起来。
“什么问题?”路远航不禁捏紧手中的杯子,“是沈晴的问题吗?”
“不是。”负责人摇摇头继续说,“我们早在半个月之前就已经联系了疗养院相关人员,明确告知了齐花火先生可以通过手术重新站起来的事。”
“那他。。。。。。”路远航听完对方的阐述,不禁回想起了那天他去疗养院探望的时候,当初他见齐花火对方并没有告诉他现在还能够通过手术康复。
“看来齐先生并没有告诉您。”负责人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这就是我这次找您的原因。”
“是有什么隐情吗?”路远航仔细想了想还是没搞明白,于是问。
“齐先生把本该为自己手术的机会让给了一位预培生。”负责人严肃地说,“顶尖的医疗团队现在最多再出台一场手术,不能再多了。”
“预培生。。。。。。预培生。”路远航嘴里嘀咕着,大脑突然闪过一帧画面,这位负责人口中说的预培生难不成就是他上次去探望齐花火时遇到的那对父女?他恍然大悟,继而问,“那个预培生是不是叫小文?”
“请您稍等,让我看看。”负责人放下水杯,拿出口袋内手机翻看了一下记录,“是的,路先生。不过资料上她的全名是陆文。”
得到确切的信息,路远航喃喃自语,“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那天那对父女怎么突然就排上队了,到头来是齐花火将名额让给了对方啊!”
“您看看,是否需要再劝阻一下齐先生?”负责人用着极其委婉地语气继续说,“因为是沈晴小姐才有这难得的机会,一旦错过就不会有下一次了。”
“我知道了。”路远航说完,双手捂住脸使劲揉了几下,随后说,“你还有其他的事吗?”
“没了。”负责人看出了他此刻纠结的神情,“不过我得提醒您,这件事您最好越快决定越好,最晚也要在沈晴小姐能转入康复阶段前。”
“那她什么时候能进入康复阶段?”他叹了口气问。
“我估计不出一个月。”负责人郑重地继续说,“只要时间一到,这支医疗团队就会离开。”
“就不能再安排两次手术吗?”路远航又不甘心地问。
“路先生,这不是我能决定的。”负责人断言,“尚处测试阶段的医疗技术还不能大范围投入使用,这一点还望您能理解。”
“嗯。”路远航点点头,拿起放在护士台上的书就要走,在他经过负责人身边的时候听见了对方的告诫,“路先生,时间紧迫。”
对方的话犹如千斤锁链一样缠在他的身上,让他隐隐有些不堪重负。
“我知道了。”他紧皱着眉头回答,快步离开。
病房外,路远航看着那道门犹豫着,他抱着那本他不知名的书,怀着无比忐忑的心情推开门。
一瞬间,病房里明媚的灯光照亮了他的脸。
“路先生,你来了。”李衡见推门进来的人是他,并没有过多的客套,只是一脸幽怨地看着在病床旁边的医生。
“她还好吗?”他走进门,下意识看向病床。
沈晴此刻正躺在床上看着他,她原来飘逸的长发已经不见了,应该是为了方便手术剪成了短发,可那是她曾经最引以为傲的东西,如今突然不见了,他怎么在她过于平静的脸上看不出半点悲伤呢?
“请问今年是哪一年?”医生拿着手中的表格正询问着她。
“。。。。。。”她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