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成都,蜀王府遗址,烫着细碎短卷发的女导游带着小红帽拿着小红旗在门口比比划划的介绍着……
“这里是著有‘成都皇城’之称的蜀王府,是明代蜀藩王的府邸,始建于公元1385年,北起东西御河,南到红照壁,东至东华门,西至西华门,周长2500多米,面积38万多公顷……”
“谁有那闲工夫听你絮叨呀?”一个身穿白色半袖,牛仔裤,戴着太阳眼镜背着个双肩小包的姑娘看着导游在“喋喋不休”的碎碎念着自己如数家珍的历史背景,实在是感到无趣,便嘟囔着走开,蹦蹦跶跶闲逛去了。从前年发现了蜀王府的遗迹,被保留复原了起来以后,路过这里的人多了起来,还成了旅游的打卡地了。
“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是真的真的好想你……”裤兜里手机铃声不合时宜的响起来,女孩掏出手机不耐烦的看了手机一眼,不太想接。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按下接通键。
“喂,干嘛?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妍妍,你现在在哪啊,叔叔阿姨找你都找疯了。”对面是一个急切的男人声音,嗓音还有些沉闷,但是还很有磁性的。
“出差,顺带散心不可以吗?”
“在哪里散心,我去陪你。你告诉我位置。”电话对面的男人很急切的样子,好像马上就要从电话线里飞过来。
“不想告诉你,不可以吗?”
“可是,我很担心你,叔叔阿姨也很担心你。别闹了好吗妍妍?如果说是订婚典礼上你有什么不满意的,你可以跟我说,我这边也会改进的。”
“王璟,我说过很多次了,说的我都不想说了,我们不合适,我也不可能会和你结婚,你是喜欢我吗?还是爱做你父母的提线木偶?都什么年代了,还包办婚姻?别烦我了行不行?你以为我为什么离开重庆?还不是离你远一点,从小我们就一起长大到现在,我走到哪你跟到哪,好不容易你爸妈送你去留学,这才几年啊,你又回来了,还要和我结婚,你逼死我算了!还订婚?订个大头鬼的婚呐,你们都不跟我商量一下吗?”
“妍妍,可是叔叔阿姨那边……
嘟……嘟……嘟
“烦死人了!”啪的挂断了电话,索性关了机揣兜里,继续沿着弯曲的石子路往前走……
费小琰,重庆人,双子座,二十六岁。北大历史学、社会经济学双料硕士,空手道黑带。生性叛逆多变,从小在父母安排的生活下倔强生长。母亲黎子希是北大物理学系教授,父亲费宏是文物局副局长,最爱收藏文玩古董。父亲呢一心致力于对中国历史的探索,也想要女儿可以用心的钻研,所以费小琰被安排学了历史学,母亲呢又是教自己选修课的老师,这小半生过去了,还真是被禁锢的死死的。可费小琰有天分,却没兴趣。父母都很忙,从小跟着在东北的外公外婆长大的徐卉,虽然也在爸爸妈妈的大染锅里浸淫了多年,却还是最爱烹饪,爱玩,爱和搞“音乐”的“小混混”到处疯跑,毕业以后心血来潮的做了一个美食节目的记者。走一处,吃一处,算是暂时远离了爸爸妈妈的折磨,可不成想他们还是在自己没同意的情况下安排了订婚。几天前,听说了妈妈生病了的费小琰回到了家,看到的却是筹备订婚的两对父母,预备的就是费小琰和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王璟的订婚典礼。
王璟是费宏朋友的儿子,和费小琰是前后脚在一个医院出生的,费小琰是前半夜十一点多出生的,王璟是后半夜两点多出生的,理论上可以算得上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两个孩子,是很有缘分,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可费小琰对于这个认真学习,上进听话的“乖宝宝”总也没什么兴趣,一个榆木疙瘩的书呆子真是太无趣了,每天除了读书就是读书,甚至都没有一点点的反骨,天生的逆来顺受的软骨头,毫无主见还木讷迂腐。最可气的事,每回的生日都是两对父母给两个人一起过,一起吹蜡烛,一起唱生日歌。本来爸爸妈妈陪伴自己的时间就不多,还要分一半给他。倒是费小琰的母亲黎子希很是喜欢王璟,还和王璟的父母约定两个孩子长大以后就让他们结婚。特别是三年前王璟从法国留学回来,两家好像是十分自然的盘算起两人的未来和婚姻了。好像一个历史高材生和建筑设计师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费小琰依然对这个呆板的“青梅竹马”不感冒。对于几天前莫名其妙的“被订婚”更是让费小琰哭笑不得,干脆收拾一下行囊就从家里跑出来了。跟领导申请了跑外的美食采访,一张机票就飞了出来,呼吸起自由的空气那就是香甜。
一张最近的机票是飞往四川的,费小琰二话不说的上了飞机,就像打的一样自然,又像回家一样自在的下了飞机,走在街上的费小琰不知道去哪玩,偶然路过一个“青城游”的省市内旅行社,便鬼使神差的报了名,在成都四处玩玩,走在每个街道,费小琰都觉得非常熟悉,似曾相识。而此行的目的呢自然是访美食,观风土,看人情,简言之,就是“该吃吃,该喝喝,啥事别往心里搁。”顺便拍几张照片拿回去复命,就算是交差了,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和自然,只是王璟的电话实在扫兴……
费小琰沿着石子路,不觉间越走越远,越来越僻静,周围的环境也开始逐渐模糊了起来,渐渐看不见远处谈笑的游客,就像是置身在浓雾中,看不见路,也看不见人。恐惧包围下的感觉,费小琰停下脚步,心想着“不会这么背,让我碰到鬼打墙了吧。这可是大白天啊。”等她掏出了手机,果然没半分信号。
“不是吧,这啥也看不见,这么往前走还不摔死我啊。”虽然这么想着,费小琰却还是摸索着往前走,迈着细碎的步子,伸着两只胳膊,试探着往前走,跌跌撞撞,晃晃悠悠,可好像走了很久都没有尽头一样。
“什么东西啊?柱子啊。”浓雾中被差点绊倒的费小琰蹲下研究究竟是什么绊倒了自己,看不清楚的她只能用手触摸,用触感探索这究竟是什么东西,这样的感觉就像是盲人摸象,耳朵像是蒲扇,大腿像柱子,徐慧怎么摸都只觉得像是倒了的树干或者是什么建筑物的柱子。
费小琰正纳罕着,浓雾一点点的消散了,周围的环境却渐渐清晰,像是在蜀王府遗址里的最深处,已经远离人群很远了,两排约三米长的圆木纵横交错,乱七八糟的横亘着。看不出结构也看不出样子。
“这是景观走廊还是建筑物的基座啊?这么陈旧的木材是不是有点任性啊。”圆木上还能看到铆榫,看起来也是很久年之前的了,费小琰走的近了一些,用手轻轻拂拭圆木上的尘土,却不知道是什么刺痛费小琰的神经,让她皱起了眉头,像是已过经年的苦痛回到身上,让每一个细胞都觉得痛苦。圆木上依稀能看到三个字,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费小琰把手机手电打开,仔细的辨认。
“这是,摩什么池吗?”
“摩诃”空中好像有人在回答了她,可听起来也像是幻觉。
“谁在说话?是谁。”费小琰还是被吓到了,转着圈的四下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