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上了蛊盖,祝君好谢过吴妈的嘱咐便浅步走向司影所住的庭院,这所在京城边沿的府邸很是清净,周围都是田庄小村。夜来之时,万籁俱静只听闻她缓慢的脚步声。
守门的是一个面色惨白的女子,身形倒是窈窕,可这凄苦的模样倒像是被家暴过一样。
祝君好报了来意,那女子苦哈哈的看了她一眼后推开了门,屋中已备了炭火,只觉暖风扑面,恰若春日。
重帘深幕之后司影正在烹茶,瓷青的茶蛊之中烟雾袅袅,袅绕旃檀。见了祝君好便搁了手中小勺,拍了拍身旁的软垫道:“坐到咱家身边来,咱家与你说些家常话。”
这茶香却丝毫不能静心,只让祝君好更觉得紧张,搁了汤蛊,捏紧了袖边规规矩矩坐到了司影身旁。纪修她倒不怕,*oss虽然脾气不好但似乎对她还是有些人性,这个老太监可就摸不准了。
司影低低笑了几声,一把握住了祝君好搁在腿边的手臂似是和蔼道:“小杂种对你如何?此人狼心狗肺对你想来也不会多好。”
若是旁人看来这幅画面定是父慈媳顺的美好,可祝君好心里清楚的紧,这老太监是在揩油,可碍于那层捅不破的纸只得假装不知道。轻含了秀眉道:“他对君好很好,公公也待君好也很好。”
司影缓慢游移的抚了她□□在袖外一截光滑皎洁的手腕,面上不改和蔼的笑意道:“你莫要为那个小杂种说好话了,他什么样,咱家还不清楚。”顿了一分又道:“罢了,去打些水帮咱家浴足。”
还真当自己是公公而不是公公了,祝君好偷偷摸摸的剜了司影一眼,司影波澜不惊的盯着她,这眼神森然的压迫,她只得咬着一口银牙起身半挽了袖子往屋外走去。
这些年可还没伺候过一个男人洗脚,更别说是这么一个老太监,诅咒这个老东西世世代代是个太监,就这么腐烂发霉才好。
吴妈欲言又止的给她往流金的铜盆中舀了热水,祝君好皱紧鼻子缓缓走进了屋内,司影此时正襟危坐在床榻边上,见了她微微点了点头。
她握紧了手中铜盆蹲了下去,司影蹬了长靴后便抬脚等着她伺候了,荼白的棉纱系带袜正等着她来脱。
祝君好一咬牙半挽袖子脱下了那袜子,大不了回去了多洗几遍手,早点洗完早点躲开这个老变态。
好在老太监的脚并不臭,看得出是经得过保养的,她抬眸瞥了一眼司影和蔼可亲的笑意,手下一下按着脚腕将那两只脚按进了滚烫的热水里。
出乎意料的是司影毫无反应的依旧是不改和蔼的看着她,仿佛那热水烫的不是他的脚一般,祝君好都被他这般无畏的态度怔到了。
司影摇了摇头,轻叹一口气忽的出声低语道:“珍儿,自从看到你帮陛下浴足,咱家也在想何时你能帮咱家浴足。”
你可想的真多,皇帝的媳妇岂是你一个老太监能消想的?祝君好撇了撇唇抽回手拿了布巾擦干手腕,不再理会沉浸在自我司影。
“珍儿,咱家出宫之后每日每夜都想着你,总是想起刚认识你的那年···”司影低了头看着祝君好乌漆漆的头顶道。
对与他的故事只在封云野番外中提到了一点,不甚了解,也没有兴趣去琢磨,自古都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司影已然沉浸在了回不去的过往中,他抬首望了平空静静道:“咱家知道你瞧不起阉人,有时候咱家也瞧不起自己···”
他说的忘情,祝君好心想或许这就是更年期老人的悲哀,身边没有一个能说话的人,逮住一个便没完没了的说了。
她抬头微瞥了眼入神的司影,司影忽的低头森然一笑,祝君好还未明白过来时只觉心口一痛,一记凌厉的掌法击在了胸口。
她只觉血脉翻涌“扑”的吐出了一口血来,这还未了结,司影又是抬腿重重踢在了她的腹下,这痛让祝君好咬牙切齿的蜷了身子,光洁的额头直冒了一层冷汗。
司影起身盯着狼狈的她嗤笑了几声后道:“珍儿,可舒坦?”
她的唇抿的发白,腹下和胸口的痛交加的难以忍受,果不其然人家说太监都是变态的,用这种方式来获得快感。
司影慢悠悠的上前又是一脚踢在祝君好捂着腹部的手上,那片洁净的皮肤瞬时一片乌青,他笑了几声道:“捂着腹干什么?珍儿难不成你怀上了陛下的孩子?”
祝君好疼到满头冷汗,可还不忘躬身护住了腹部要害,她一个专业驴友是做过野外急训的,若是在被一直踢腹部,她今天可就要交代在这了。
她有些后悔之前的决定了,因为纪修对她的态度,她完全低估了司影的变态程度。
司影不急不缓的笑了几声,弯腰一把扯了她的头发,扯的祝君好不得不仰首减少这疼痛,他冷哼了一声道:“咱家知道你不是珍儿,可是谁让你这么像珍儿呢,怪也只能怪你了。”
他说罢便松手,又是重重的一脚踢在她躬起来的后腰上,劲道直让祝君好悲鸣一声,那股痛直蔓延到五脏六腑里去。
她现代平日里被赞聪明,从来不会让自己吃苦,就算穿越以来也是甜多苦少,这是唯一一次她恨自己机关算尽太聪明。
司影一连踢了几脚,总是尽兴了,衣袖一拂喝道:“来人,抬到吴妈房里去,别让她死了。”
紧闭的屋门被推开,寒风吹的冷汗沾湿的发梢贴了她苍白的脸颊,她微睁了眼又闭上了,几个面色枯白的女人扶着她晃晃悠悠往吴妈房中走去。
夜已深,寒风吹彻,吴妈房中留了一盏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