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终于抬起头直视季宴书盛满喜悦的眼睛,嗤的笑出声:“她帮你安排的便是让你娶郑御史的女儿郑慧溪为正妻,对吗?”
&esp;&esp;季宴书脸上的笑意霎时间僵住,怔了好一会才敢问:“你怎么知道的?”
&esp;&esp;他反应过来,又摇了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娶郑姑娘不是因为我心悦她,是娘答应我,只要我娶了她,就答应让你也入国公府,只有这样我们两个才能在一起,我向你保证,郑姑娘入门后我绝不会与她有任何夫妻之间的肢体接触,她只是空有世子妃头衔的正妻罢了,我会带着你搬出国公府另置别院,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esp;&esp;“季宴书!”
&esp;&esp;蔚姝用力挣开他的双手,朝季宴书脸上扇了一巴掌:“你把我当什么?又把郑姑娘当成什么?郑姑娘清清白白的世家女子,是你季家要三书六礼八抬大轿迎过门的新妇,到头来被你这般糟践,你对得起心心念念嫁给你的郑姑娘吗?!”
&esp;&esp;蔚姝
&esp;&esp;屋里没有点油灯,唯有支摘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勉强能看清屋里的摆设。
&esp;&esp;蔚姝脑袋还是昏沉沉的,她能感觉到身子陷入熟悉的床榻里,鼻息间能闻到浅淡到极致的松柏木香,在她的腰间横着一只手臂,对方的手掌在她的腰侧,掌心的温度仿佛穿透薄薄的衣衫在灼烫她的肌肤。
&esp;&esp;蔚姝难受的低哼了一声,缓缓睁开眼,入目的便是一张黑色面具,平整光洁的面具遮住了对方大半张面容,只露出漆黑的眸与轻抿的薄唇。
&esp;&esp;这张面具就是她在晕倒前看到的!
&esp;&esp;“啊!!”
&esp;&esp;蔚姝甚至来不及看自己身处何地,捂着脸发出惊恐的尖叫。
&esp;&esp;“是我!”
&esp;&esp;谢秉安抬手取下面具,露出清隽冷俊的容貌,眉心笼着被尖叫吵到的烦躁:“我是温九。”
&esp;&esp;——温、温九?
&esp;&esp;蔚姝的叫声戛然而止,两只手指分开两条缝隙,露出一双无措的杏眸湿漉漉的盯着弯腰看向她的男人,熟悉的眉目里透着与生俱来的凉薄,男人薄唇轻启:“看清楚了?”
&esp;&esp;“真的是你!”
&esp;&esp;蔚姝激动的抱住温九的脖子,上半身几乎挂在他身上:“不知道是谁绑架我,还把我关在黑乎乎的屋子里,云芝也不见了。”
&esp;&esp;谢秉安身躯陡地僵住,脖间时不时的有女人灼热的气息擦过肌肤,灼烫的眼泪滴在肌肤上,泛起丝丝烫意。
&esp;&esp;“温九,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你知道吗,你来救我的时候,我还以为是谁派人来杀我的,血溅在窗户上往下滴着,让我想起我外祖父和舅舅当年被砍头的一幕。”
&esp;&esp;说到最后,蔚姝哭的语无伦次。
&esp;&esp;当初娘把她关在房里不让她去刑场,她从窗户偷偷翻出去,躲在人群里,亲眼目睹了杨家人被砍头的一幕,刑场洒满了鲜血,血迹沿着四周的木台往下流,血淌了一地,周围的空气里都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esp;&esp;后来她听云芝回来说,他们洗了一天的地才洗干净血迹。
&esp;&esp;可是蔚姝知道,渗透在地底下的血是永远都无法用水冲刷掉的。
&esp;&esp;怀里的人儿哭的娇躯颤颤,谢秉安眉宇间的烦躁逐渐淡化,嗓音低沉清冽:“别哭了。”
&esp;&esp;蔚姝哭累了,理智也渐渐回笼,意识到自己正抱着温九,脸蛋刷一下的如鲜红娇艳的花一样,红的能滴出血来。
&esp;&esp;她慌乱地松开手,正要往后退开,却被腰间抱着的手臂止住了动作,这下又尴尬又丢脸,硬着头皮道:“温九,你、你放开我。”
&esp;&esp;谢秉安:……
&esp;&esp;涌上心头的一缕温柔倏然消散。
&esp;&esp;谢秉安直起身后退:“既然小姐醒了,我就先走了。”
&esp;&esp;眼见着他离开,蔚姝急忙问道:“你知道是谁绑走我的吗?”
&esp;&esp;“不知。”
&esp;&esp;谢秉安走出屋子,关门时又说了一句:“我到时只看到守在门外的两名侍卫。”
&esp;&esp;屋里只剩下蔚姝一人,可属于温九身上的松柏木香还萦绕在床榻周边挥之不去,脸颊上的红意不仅没有褪去,反而更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