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在校园里碰见过吗?或者是见到过类似长相的人?
“同学,下午好。”她笑笑,对着沙发比了个手势,“随便坐。”
当耿医生开口的时候,那种毫无由来的熟悉感便更加强烈了。
黎星川想,她应该和我见过面、说过话。
【……你会回到过去,回到末世降临之前。】
【活下去,改变它。】
那两句话在脑海中突然响起,激起空灵的回音。
那声线,居然与耿医生的嗓音渐渐重合起来。
黎星川骤然打了个寒战,怎么又突然想起“末日重生”的事情了?
那预知梦,他到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用“巧合”概括。
做梦,就是从脑子里抽出一些记忆碎片进行加工,虽然说巧到这个地步有些诡异了……但末日又没来,再去担心莫须有的“未来”,也是徒劳,还不如关心眼下的情况。
“医生,您好。”他回过神,不再思索耿医生与那个女声的联系,说,“我不是来问我自己的事,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
耿医生听到熟悉的话术,心想,这个朋友想必就是你自……
“他非常讨厌童年时期的自己,讨厌到痛恨的地步,甚至会把以前照片上自己的脸涂掉、撕毁,平时谈话时候也……我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心理障碍,如果是,那我能为他做些什……”
耿医生:“……”
还真不是他自己。
她一下就听出来,这说的是季望澄。
很多超能力者都有轻微的自我认知障碍,因为超能力的觉醒条件一般是【极度绝望】、【极度痛苦】、【极度渴望】,想要满足此等条件,这人的境遇一般好不到哪里去。
突然觉醒高强度的超能力,和穷鬼一夜之间入账1亿暴富,差不多一个概念。顺势产生一些心态上的问题,当然是无比自然的事了。
耿医生有些惊讶,季望澄原来也会有这样的心理认知障碍吗?
她也在“天灾”的心理关怀小组中,大约有六年,所有人都没有发现类似问题。
这倒不怪他们不敬业,而是季望澄太不配合。
问卷,不做。
问题,不回答。
拒绝沟通,拒绝闲谈,拒绝一切形式的探究。
比起季望澄有没有认知障碍,大家更关心他会不会一时兴起毁灭世界,绞尽脑汁地给他灌输正常人的三观,哪怕结果大概率没有用。
在这个努力把歪苗扶正的过程中,耿医生的组长发现了能够让季望澄多说几句话的方法——和他聊关于黎星川的事。
只要和他谈论黎星川,他的回答意愿会高上很多,有机会套话。
“我们看到黎星川的中学生心理问卷表了,他最近似乎有些忧郁。”
季望澄会立刻看过来,警戒而专注,问:“他怎么了?”
于是能借此展开话题,但这是一个走钢丝的问询方式。
季望澄向他们乐意展示……或者说炫耀,炫耀他拥有的珍贵之物,又不愿意他们探听太多,一旦越界便会发怒,既好懂,又难懂。
耿医生回忆起那段小心翼翼的工作经历,仿佛再次品味到那种虎口夺食的危险感。
黎星川把他的情况和猜测说完了,忐忑等待耿医生的回复。
“……嗯,听你的描述,我想可能有一些认知障碍的倾向,不排除解离性身份识别障碍的可能。”耿医生公事公办地说,“但没见到你这位朋友之前,我是不能下任何定论的,你能不能让他来做一次一对一心理辅导呢?”
黎星川有点犹豫:“好……我试试看吧……”
向医生道过谢,他忧心忡忡地离开心理辅导室。
高中有个同班同学,因为学业压力太大,出了心理问题,在家自杀过一次,永久留下了后遗症,后来退学了。黎星川把这件事看的很重要,生怕小季万一一个想不开,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事……虽然一般都是季望澄让别人想不开。
“嘀嘀——”
【林锦荣:我订了玉食记B02桌,你早点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