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星川被他三两句话说得丢盔弃甲,心软得像太阳底下化开的糖水。
他顿时没了脾气,也不想再去探究那些季望澄掖着藏着的过去。
谁没有秘密呢?
不愿意说,就随他吧,一个劲追问倒显得他咄咄逼人。
眼下最重要的,并不是这些可有可无的事。
“……你别这么说你自己。”黎星川鼻子有点酸,闷闷地反驳,“我从来没这么想——”
季望澄笃定道:“你会的。”
黎星川:“我不会。”
季望澄:“你还不知道我做过的事,你怎么知道你一定不会讨厌我。”
黎星川:“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讨厌你。”
两人陷入“子非鱼”的幼稚争论中,一时之间,谁也不肯退一步。
半晌,黎星川放弃了。
“好吧,那我只问你一件事。”他说,“你没有犯过法吧?……闯红灯这种不算。”
季望澄想了想,说:“没有。”
他是动手取走过一些人的性命,但那些人本来就是罪大恶极的恐怖分子,他只是代替超能法院行刑——这么说来,他根本没做过任何违法的事,甚至可以说是正义之辈。
黎星川叹了口气:“那就行了,我不问了,你愿意告诉我的时候再说吧。”
季望澄:“……就这样吗?”
黎星川:“不然呢?你不要做坏事就行了。”
季望澄干巴巴地“哦”了声,翻来覆去地品着这几句话。
既然闪闪这么期待了,他会努力做到的,听起来也并不是很难。
夜色深流,时间走向凌晨一点。
两人不再聊天,黎星川的呼吸变得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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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文艺部在体育馆边上摆摊,宣传“一日情侣”活动。
为了吸引同学们报名,部长准备了一堆零食和小礼物,堆放在折叠长桌上,填写报名表即可领取。
黎星川的轮值时间是下午3点半到6点,下了课,他和季望澄一起去摊位边,发现摊位意外热闹,一群人坐在那有说有笑,地上还有一条睡觉的土狗。
社团活动多是自愿性质,文艺部部员一个比一个社交狂魔,原定是4个人一组轮班,现在足足七个,他和季望澄一来,就有九个了。
“在这聊什么呢?”黎星川向他们打招呼,“凳子没了吗?”
欧若瑶:“我这还有。”
是叠在一起的亮橙色塑料凳,欧若瑶费劲地把两个扒开,将下面那只推向黎星川。
“就一个?没啦?”
黎星川看了一圈,还真没其他的了。
“你坐吧。”他很自然地对季望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