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的五只觉察到了死亡的危险,开始后退。
待第五只狼的头也被砍下来,剩下的狼拔腿就逃。
等文若再往前看时,面前已经站着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说她是女人,只因为她戴着一个诡异的红盖头,虽说看不见脸,但只有新娘子才会戴上这个。
她手上拿了一根血淋淋的银针,正用它穿过一条白色的手卷,从尖端上涌出的狼血正在把手卷染红,她竟然在用血绣花。
“狼血实在太清澈了,秀出的花不太好看。还是深色的人血好,特别是黑心人的血。心越黑,血越好!”
她的声音就像有人拿铁屑在摩擦,极度刺耳。文若甚至觉得,她比夜狼还要可怕。
“你的心黑吗?”红衣女问道。
文若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看你这样子,应该是准备回家去见娘子吧!”红衣女继续问。
文若点点头,双腿直哆嗦。
“你爱你家的娘子吗?”
文若继续点头。
“撒谎!”红衣女厉声道,“男人都是爱说谎话的怪物!你其实一点儿也不爱她,在外面还有别的女人,是也不是?”
一股无名之火从他的胸口窜了上来,以至于忽然多了许多勇气,他坚定地说道:“不是!我爱晴雯,这辈子只爱她一个人!我愿意牺牲一切来保护她,哪怕死也愿意!”
红衣女的呼吸忽然变得急促起来,音调也放大了许多倍,大叫道:“你撒谎!”
“不,我没有!”文若反驳道。
“你撒谎!”红衣女重复道,“你撒谎,你撒谎……”
就在这个重复声中,红衣女竟然消失了。
文若以为眼前产生了幻觉,但她确实已经不见了。地上只剩下五只死掉的夜狼。
他还心有余悸,不明白这个女人究竟是何来头。正想着,听见了前方,小河的对岸,晴雯和师父正在呼喊着他的名字。
见他久久未归,晴雯不放心,便拉着师父张木人一道出来寻他了。
文若使出全身力气跑上去,已顾不得蹚水过河这种小事了,刚才有好几个瞬间,他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此时心中涌动着无比的激动与温暖。
他快步走上前,与晴雯紧紧相拥,仿佛要将这一路的恐惧与不安全部驱散。晴雯眼中含泪,既担忧又心疼,她轻声责备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让人担心死了。”
张木人见到他这副狼狈的模样,情知是遇到了可怕的夜狼,便问道:“你是怎么逃脱的?”
“我……被人救了,一个身着红衣的女人。”文若不知该如何形容刚才那一幕,在他看来,只能叫“步步惊心”。
“身着红衣的女人?莫非还盖着红盖头?”从夜色中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来,带着疑问,就站在张木人身后。
这是一位相貌出众的公子,他一眼就认出他来了,谁都有可能认错,只有他,这辈子都不会认错。
正是半年前将他们从水深火热中救出来的大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