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汉子说:“你放心吃吧,这包子不脏,我没用手拿过,一直用纸包着。”汉子竟以为是嫌他脏。
“我不是嫌你脏。”他真不知该如何解释。“我这几天突然就想吃生鸡蛋。”有时候不是理由的理由有时也算是一种理由吧。岳天杨实在是找不出别的理由了。
“大爷你就吃一个吧,光吃生鸡蛋对你的身体不好。”汉子仍是一番真诚的好意。
“好吧。”岳天杨接过一个肉包说:“那我就吃一个,剩下这两个你吃吧,你赶车更累。”
汉子见他肯吃了很是高兴。他把那两个肉包收起赶车走。岳天杨在车篷里拿着那个肉包迟迟不下口,他当然不会冒险去吃这个肉包,他二十年在苗疆领教过下毒高手的历害,真是让人防不胜防。下毒高手武功大多一般,但他们的智力和想像力都比一般人要强好多。他们的智力只服务于一个目的。毒倒对手!他刚才是不忍心再驳汉子的一番好意了。一个人不断拒绝另一个人对他的好意,无疑对那个人是一种伤害。
岳天杨心想要不把这个肉包让范甲吃了试试,但他又一想这个人对他的用处还不小万一被毒死怎么办,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忽然他听到车后有狗叫声,他撩起车后的挡帘。一只狗尾随在他们车后吠叫,也许他它闻到了生人的气味儿,也许它嗅到了肉包的香味儿。岳天杨掰了一小块肉包丢给那狗,那狗停住在上面嗅嗅然后就吃了。吃完后它又追上来,岳天杨又丢给它一块,它吃了又追上来。它完全没有种毒的症状。岳天杨又丢给它一块……就这样他用一个肉包把那条狗诱出很长一段路,直到那狗发现他再没有肉包喂它时它才气恼怒的朝岳天杨叫了几声然后转身跑了。它根本就没事。岳天杨有一种被人愚弄了的感觉。也许他真是太忌惮慕容雁而开始疑神疑鬼了。他用拳轻轻捣了下自己的脑门,也许秋风帮根本就没有派慕容雁来对付他,而是派的别的高手,但是理智又告诉他绝不能心存侥幸,宁可防其有而不可视其无。
汉子告诉岳天杨前方既无林也无山,而天又快亮了该怎么办?无林可藏,无山可匿,这样是很容易被秋风帮的人盯上的,一旦被盯上再甩可就难了。但无山无林他也没什么办法。
“你看着办吧。”岳天杨对他说。毕竟他比他熟透这里的地貌。
汉子说:“两里外的地方有坐很大的土堆,我们要不把车停土堆后,这样别人不注意也不会发现咱们的。”
“行。”躲在土堆后总比无处藏身强。
他们到了那土堆后把车停下。岳天杨下车,那大的像小山一样的土堆是干燥的黄土积堆而成的,上面没有一根生长的草。岳天杨上了土堆放眼远眺,远处零零星星有几处人家,偶尔传来几声狗叫。一里外的大路上不时有行人和车马经过。他们的马车躲在土堆后路上的人是根本看不到的。岳天杨下了土堆。
汉子把车上带的草料弄下些喂马。岳天杨用舌头舔舔干裂的唇,这两天他滴水未进,仅靠生鸡蛋里的水分维持体内所需的水分。
汉子把他的水壶递给他,“大爷你喝口水吧。”
岳天杨摇摇头。“我不渴。”
汉子又把那两个他没舍得吃的肉包取出来给岳天杨:“这两个肉包你吃吧,我吃惯粗粮了。”
岳天杨说:“还是你吃吧,你赶车耗体力,我坐车吃生鸡蛋就行了。再说我这几天就想吃生鸡蛋。”
岳天杨怕他再迁让就进了车篷。汉子很纳闷为什么岳天杨从那晚开始就突然吃起了生鸡蛋了。而且连水也不喝了。最后他把那两个肉包吃了,再不吃肉馅可就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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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天杨进车内把范甲上身的|穴道解开从筐里拿了个生鸡蛋递给他。范甲这两天面色更难看了,几天里他吃不好喝不好,又饿又渴,马车颠簸的他腿上的断骨又疼的厉害,而且长时间身上的|穴道被封浑身又难受又瘫软无力,他真是遭大罪了,他有时甚至悲哀地想也许他活不了几天了,痛苦的心情加上身上的伤痛,让他有生第一次真正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第二十八章:大风中的厮杀(2)
范甲用颤动的手小心翼翼剥开一小片蛋皮然后把口儿对着嘴把里面的蛋清蛋黄都倒进嘴里,不舍得浪费一点儿。身已置此,如今生鸡蛋对他来说也是不可多得的美味了。
“大侠,”吃完后他低声下气问:“我们什么时候能到杭州?我们现在是在哪儿?”
岳天杨说:“这个不用你操心,等到了杭菸易匀换岣嫠吣愕摹!?
范甲也就没敢在打听什么。他心里恨不得马车能插上翅膀早点飞到杭州。
“快点,咱们去土堆后把它烤了吃……让别人看见可就麻烦了。”岳天杨听到有人说话。
听声音是孩子,然后他又听到两声鸡叫声。岳天杨从车里出来。只见两个鬅发跣足衣衫褴褛的乞儿从土堆那头绕过来。他们其中一个怀里抱着只鸡。他俩的年龄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他们看到岳天杨和那赶车汉子表情很是惊诧。也许他们根本没想到土堆后面居然还有人。他俩看看岳天杨和那汉子,又看看那马车俩人小声嘀咕了几句抱着鸡走了。
岳天杨听到了他俩的嘀咕:这个戴斗笠披长发的家伙看上去可不是什么好人,咱们还是去别的地方吃这只鸡吧。
岳天杨心想这两个乞儿一定是顺手牵羊不知从哪偷了别人家的鸡想在这土堆后烤了吃,没想到却碰到了他们给惊走了。岳天杨在心里笑了,他在他们这么大的时候也偷过别的家的鸡然后找一个僻静处烤了吃。那味道可真是不错啊!如今忆起儿时的童趣和做过的那些可笑之事心中真是有种别样的感慨。
赶车汉子从车上取下一卷席子在车下铺开然后躺在上面睡了。他得休息,晚上他还得整夜赶车。岳天杨当然不能睡,他得警戒。一会儿车下就响起了汉子粗重的鼾声,无聊的岳天杨就在汉子的鼾声中回忆起了从前的那些人,从前的那些事……
不知什么时候就刮起风来,开始风很小,微微的吹在人身上让人感觉很舒服,但慢慢风势越来越大,大风呼啸着卷起一股股黄土,黄尘遮天蔽日天地顿时变的昏荡起来。尤其岳天杨他们靠近土堆滚滚黄尘更是将他们完全吐没。两匹马因惊恐嘶叫起来。睡在车下的汉子惊醒来,他一边诅咒着该死的大风一边急忙卷了席子从车下爬出钻进车篷里。
“大爷,快进车篷吧。”他大声招呼岳天杨。
岳天杨大声说:“我没事,你在车篷里不要出来!”
岳天杨身子掠上车篷站在上面。大风夹裹着黄土不断拍打在岳天杨身上,但是他的身体却如一棵劲松一样岿然不动。他紧握手中的剑,他眼中除过滚滚黄尘什么也看不到。于是他闭上了眼,他用耳朵去听。但是由于风的肆虐声太大、加上马匹受惊发出的嘶鸣他所听到的声音模糊不清。但是凭着他的经验和直觉他感受到了被漫天黄沙彻底笼罩了的四周潜伏着一种巨大的危险!还有一种怪异的杀气。这种杀气与狂风和黄土掺糅在一起正慢慢将他包围。
岳天杨依然立在狂风黄尘中一动不动,他的人此时就像一个土人了,身上覆满黄土。突然岳天杨大吼一声,他拔剑,雪亮的剑身在黄尘中闪着白色的光芒。岳天杨身子不动手中的剑以自己和马车为中心挥出一个大圈。这是他会的所有剑招里最霸道最有威力的一剑——翻江倒海!他一般不轻易用这一招,这一招对内力的耗损特别大。他此时不得不用这一招,因为他感觉到了可怕的危险正在向他逼近而他却看不到。
这一剑使出霎时马车四周升腾起几十股气浪,这些气浪夹带着大量泥土把岳天杨和马车像围幔一样严严实实包裹起来。岳天杨在这“围幔”中又是一声大喝挥出第二剑。这是奔雷剑法中最凶猛的“万雷驰骋”。只听雷声隆隆整个围幔向四周滚动扩散开来。
“啊!……妈呀!……”接连二三的惨叫惊呼随着“围幔”的滚动而响起。
“千万不能出来!”
岳天杨对车里的汉子喊了一声然后身子弹起如离弦之箭向土堆那边冲去。他的四周尽是滚滚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