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她与桂枝一同去南市买点心,南市有家老店,名叫珍香轩,是开在金陵数十年的点心铺子,生意极好。
尤晚秋喜欢里头的荷花酥,滋味淡雅清甜,透着荷花的清香,桂枝最爱酥油鲍螺,甜而不腻,入口即化,各自买了许多,还带了些绿豆糕,雪花酥回去,分给府里旁的小丫头吃。
本是很好的日子,偏偏正要结账时,尤晚秋莫名有些战栗,心突突的跳,像是被什么猛兽盯上一般,毛骨悚然。
本能让她慌不择路的想要逃窜,匆匆与桂枝说了一声,转头便要往家走,桂枝反应不及,刚叫了句:“小姐……”又被店里的伙计缠住,也没来得及跟上她。
尤晚秋快步往家中赶,只觉得身后有什么在逐渐逼近,带来如同窒息般的恐怖感。
它离她愈发近了,贪婪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视,几乎要将她剥皮拆骨,清风拂过,又像是炙热的呼吸,手不知何时被身后的人攥紧,但又很快松开,像猫捉老鼠般的逗弄。
尤晚秋呼吸急促起来,心怦怦直跳,她再压抑不住,停下脚步,恶狠狠得朝身后瞪去。
身后却空无一人,四周行人看她慌乱惊惧模样,不由四散开来,还有认识她的路人窃窃私语。
“这不是东街长乐巷的尤夫人么,怎慌慌张张的?莫不是得罪了人……”
“寡妇门前是非多,谁知道呢。”
巡逻的张衙役看此处有许多人驻足,高声道:“都停着做什么!”
张衙役一出声,行人纷纷避让,见里头被围观的人是尤晚秋,张衙役皱了皱眉,上前道:“尤夫人可是遇上了什么不法之人纠缠?”
尤晚秋回金陵时为了方便,给县衙处打点了不少银子,又加上她家中有人在京城做官,多少让人高看一眼,也正是因此,才能在金陵站稳脚跟。
不然一个女人,身上还带着大量钱财,没有官府庇护威慑,怕是良民都要变土匪,上门来抢钱抢人。
她之所以会选择回金陵,一来是因着籍贯在此,金陵是她魂牵梦绕的家乡。
二来也是因为金陵城不少高门大户曾宴请过中了举人的王闻序,背靠着表兄的名声,她回金陵,也没人敢欺负了她。
就是名声不大好听,尤晚秋回来时自称是死了丈夫的寡妇,但不少人背地里偷偷议论,早些年王闻序娶县主之事在金陵也有许多人知晓,再一联想到他们的关系。
背地里不少人以为她是王闻序养着的外室,因着正房夫人妒忌,不得不送回金陵安置。
因着种种原因,官衙里的官差对她倒也尽心。
尤晚秋见人来了,连忙将方才的事说了一遍,张衙役听罢,点头道:“原是如此,年节将至,城里拐子常趁着这时节拐带小儿妇人,我们会留意的。”
没过多久,桂枝也追了上来,尤晚秋得了张衙役应承,心有余悸的回了府,好几日没敢出门,直到后来官衙里贴出告示,说抓着了些潜入城中的山匪。
尤晚秋才渐渐敢带着府里几个丫鬟小厮出府,接连十多日都再没有体会到那日的感受,她这才放下心来。
“那次跟着我的,应是潜入城中的匪徒,见我穿得好,便起了心思,后面被官衙差人抓了,就再没那些事了。”
尤晚秋笑着说道。
金桂姐闻言,倒松了口气,又嘱咐了句:“你也别太放心,金陵治安虽好,但也不是没恶人,平日出行,总要多带些人才好。”
尤晚秋连连点头:“我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