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阳舒也不知是故意刺激他,还是认定了尤晚秋是他的妻子,那张貌如好女的清秀面孔中浮现出祈求的色彩来。
“广阳侯位高权重,应不至于为难她一个小女子。”
陶阳舒半是故意的挑衅他:“她虽嫁给了我,但到底还是跟您有着旧情……”
晏景凤眸森冷:“你接近她有什么目的?”
陶阳舒这么多日,竟是一点口风没露,他既然知道阿奴跟他有旧情,竟还敢娶她,这后面必有阴谋。
晏景暗自揣测,看陶阳舒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陶阳舒却只是叹了口气:“我是真心喜欢她,阿奴……”
他话未说完,便被晏景抽了一鞭子,在胸口处落下一道鲜血淋漓的血痕。
陶阳舒吃痛,不过还是撑着头朝晏景看去,他身穿囚服,形容狼狈,貌若好女的清秀面庞上溅着血迹点点,反而显得他神色坚毅,不可撼动。
晏景则是沉着脸,凤眸阴恻恻的看他,面孔昳丽妖冶,手中攥着九节铁鞭,绯色官袍着身,衬的他白皙若玉的面庞上显现出一股非人的邪性。
两厢对峙,俱是不肯有一方甘心落了下风。
陶阳舒支撑了一会,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先开口道:“她性子软,又有些笨,您若是对她有情,别太欺负了她。”
晏景听罢却是嗤笑一声:“你懂什么。”
阿奴必定不喜欢这陶阳舒,她对喜欢的人,那是千般诡计都使的出来,一不留神就要着了她的道,要被她折腾得伤筋动骨。
她是再聪明不过了。
只是那些事,哪里是旁人配听的。
晏景也不多话,只冷声道:“日后莫要呼她名姓,她跟你家毫无干系。”
陶阳舒反应过来,眼前这看着倨傲邪性,做事狠厉的广阳侯,竟是个天生的醋缸子。
之前他怎么挑衅对方都不为所动,按部就班的让人拷问盘查,瞧不出一点异色,而方才他不过是脱口而出,叫了一声妻子的小名,反倒是挨了一鞭子。
如果没记错的话,尤小姐现在的夫婿还是他吧?
陶阳舒身上还有着伤痕,形容狼狈,但面上却依旧云淡风轻,只笑道:“我们是过了明路,换了庚帖的夫妻,到底是堂堂正正在一块的,关系哪里能分得清楚。”
“便是如今陶家败了,到了外头,世人也是只认我们是一对,旁的什么人,再别有用心,也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他还没死,婚事也早已办成。
陶阳舒跟尤晚秋是过了明路的正经夫妻,哪里是他这种奸夫能比的。
陶阳舒一番话说完,看向晏景的眼神里颇有些挑衅。
晏景看着神色如常,只是攥着黑铁长鞭的手背青筋毕露,铁质的手柄在他手下发出瘆人的铁器碰撞摩擦声。
晏景冷声道:“如今你不过罪臣之身,又何必要牵连旁人。”
陶阳舒笑意不改:“她是我的妻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怎么算得上旁人?”
晏景凤眸微眯,他从袖中取出早已备好的文书,走到陶阳舒跟前,直接用随身的匕首划破他手掌,强逼着他在文书上盖上掌印。
“现在不是了。”
事情办完,晏景将仔细的端详手中文书,文书是他所写,又着了陶阳舒跟尤晚秋之名,文书上血印未干,鲜血半遮半掩的覆盖住陶阳舒那三个字眼。
陶阳舒撑着身子去瞧,赫然看到那是一封放妻书,他面上笑意褪去。
晏景冷嘲道:“今日之后,你们就再无关系,若是叫我知道你流放途中敢胡乱攀扯,我必要割了你的舌头。”
陶阳舒怒视他,而后看向晏景身后,高声道:“王逸之,你还要看戏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