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怎么体谅他?
难道要欢欢喜喜的给他做妾,然后等着他娶了正房夫人,再给他的正房夫人磕头奉茶,为奴做婢么?
还是等什么时候受不了他的纵色偏执,闹着要离去,结果被他一碗毒药送上西天,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上辈子她蠢钝到看不清他的本性,竟真体谅了他。
所以最后落得个被囚于金屋,肠穿肚烂的下场。
她的吃食都是他叫人准备的,那碗甜羹里的毒,到底会是谁下的手,自然不言而喻。
尤晚秋觉得自己的肚腹似乎又疼了起来,像是有人拿手在里面搅,她的心突突的跳,好像现在就要呕出来,呕出一滩又一滩的血,就像喝下甜羹的那个夜晚。
晏景看出她脸色不对,竟像是带着痛楚,他也顾不得生气了,站起身凑到尤晚秋跟前,“阿奴,你怎么了?”
他说着,就要伸手去碰尤晚秋的额头。
她今日看着不太对劲,别是他前些时日气到了,生了病,开始说起了胡话。
尤晚秋看到他伸过来的手,骨节分明,白皙修长如玉,她以前喜欢看他用这双手执笔写字,轻捧茶盏的模样。
但现在她却像看到它,却像是见到了嘶嘶吐舌的毒蛇。
她条件反射的拍开他的手,力道有些重,这是下意识的举动,连她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
晏景被她毫不留情的甩开手,面色有些难看。
他自认在尤晚秋跟前,从未有过轻薄之态,因着她生气,他更是低伏做小,她却更得寸进尺,频频甩脸色也就罢了,如今还做出一副避他如蛇蝎的模样。
他活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下面子,一时间也来了气。
晏景面皮生的薄,一激动,眼尾便飞上薄红,赌气道:“你若是不想见我,又何必叫我过来,既叫了我过来,又何必使性子折腾人,难不成耍我玩让你很开心吗?”
事到如今,他还是以为她在使性子。
尤晚秋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突然有些无力起来。
她看着晏景,语气淡淡:“景和,我不是故意要说这些话来气你,我是真的想了很久,深思熟虑之后,才跟你说的。”
“我知道你我的身份有着天壤之别,我嫁与你做妾都是高攀,更别提做妻了,前些时候,是我不对,我不该不体谅你,跟你争执。”
听了尤晚秋的话,晏景却皱起眉,“你又何必如此妄自菲薄,那日是我不好,一时生气说了些无心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