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斋饭,又各自分开小憩一段时间,两家人便各自分开了。
自那之后,尤晚秋不再频繁跟陶家人见面。
陶阳舒的性格实在超出她的想象,她有些拿不准他,也不喜欢他对待她时轻佻的态度。
有一瞬间尤晚秋甚至有些后悔跟陶家结亲了。
但事情已经促成,陶家提亲也提了,她跟陶阳舒的生辰八字也叫人比对过了,甚至婚嫁的日子就定在五月廿四,距离如今,不过只剩三个月了。
日子定的仓促,这其中不知道有多少是因为周淑婉跟康平长公主的授意,她们想来是极想她早早嫁出去,离她们的丈夫(儿子)越远越好。
尤晚秋不在意,她的想法跟她们一致,她也想离他们这些麻烦的玩意儿远远的。
可惜旧的麻烦刚走,新的麻烦又来。
她再不想跟陶家人见面,但婚事已定,两家里哪里能不走动?
一个月里总能见上那么两三次,而这两三次里,见到陶阳舒的概率亦是十之八九。
好在他倒是守信,不似一开始那般对着她胡说八道,表现的也十分有礼,倒让她的排斥少了几分。
今日尤晚秋又被尤氏带了出来,故地重游,依旧是熟悉的慈光寺。
周氏跟尤氏找了个借口相携游览,特地将空间留给了她跟陶阳舒这对未婚夫妻。
时年京城民风还算开放,有婚约的男女被家里人带出来会面算不得什么事,便是传出去,也不会对各自的名声有碍。
眼见周氏跟尤氏的背影越来越远,尤晚秋松懈了下来,也不笑了,面容瞧着有些清冷。
陶阳舒长吁短叹:“瞧瞧,二位夫人一走,尤小姐对着我,竟是连个笑模样都不装了。”
尤晚秋白他一眼,反唇相讥:“瞧瞧,二位夫人一走,你连人话都不会说了。”
陶阳舒“啧”了一声:“你怎么还学我说话。”
尤晚秋则道:“因为跟你说旁的,你又要胡搅蛮缠,懒得搭理你。”
“那你还跟我说这些。”
得,这句话一出,尤晚秋直接闭嘴,带着一脸习以为常的桂枝就走,而陶阳舒则是跟在后头,唇边含笑,亦是一副习惯了的模样。
她还以为这次也是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跟陶阳舒吵完架后,谁也不跟谁说话,走上一段路,然后就回去在周氏、尤氏跟前装样子。
但陶阳舒这次却不像之前那般总是沉默的跟在她的后头,像个影子。
亦步亦趋的走了一小会,陶阳舒忍不住叫住了她,声音里带着些郁闷:“你就这么讨厌我么?”
他说什么?
尤晚秋没听清,她顿步回首,陶阳舒便又问:“你就这么讨厌我。”
他说的笃定。
这次她听清了。
她转身站定,柳眉蹙起:“我为什么讨厌你,你难道不知道么?”
谁会喜欢一个刚见面就说那些无礼之话的登徒子。
陶阳舒却摇了摇头,他像是看穿了她:“尤小姐,我想你并不讨厌听那些话,你只是不喜欢那些话从我口中说出而已,若是那些话是旁人说的,我想你大抵会很高兴。”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对他横眉冷对。
听到他这话,桂枝刹时渗出汗来,这陶少爷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尤晚秋亦是带着探究,她装着若无其事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陶阳舒却十分了然:“我说,若是那些话若是从广阳侯口中说出,你必然不会像对待我一般对待他,也不会骂他是个登徒子。”
桂枝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压出来:“陶少爷,您这就是胡说八道了,怎么能无故污我家小姐清白。”
她说着,又去看四周,生怕有旁人听到她们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