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怪。
尤晚秋摸着那圈半消散的愈痕,只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脖颈上的痕迹这般明显,为何方才没有一个人指出来,就连那些给她瞧病的大夫,都十分默契的略过了这里。
还有晏景,他难道也没瞧见?
尤晚秋想着,又对着身旁的彩凤问道:“你是一贯伺候我的人么?”
彩凤点了点头,道:“奴婢是自夫人跟少爷成婚后,就一直伺候您的人。”
尤晚秋听她回答,又道:“那我这道伤,你知道是怎么有的吗?”
这伤痕瞧着不像是磕碰出来的,倒像是被人掐出来的伤痕,这地方能掐她的人,想来也就只有晏景一个。
可他方才瞧着对她很是温柔,一副用情至深的模样,再回想记忆里的哥哥,他必然是不会对她动手的,更何况还在她颈间掐出痕迹……
彩凤却不敢回答,只摇了摇头:“奴婢不知。”
她见尤晚秋还要问,又道:“这件事只有少爷才知晓,咱们这些人哪里能轻易得知您这边的事情。”
有什么事情是贴身的婢女都不知晓,只有晏景才能知道的?
尤晚秋眉心皱得更紧。
但旁的婢女极有眼色,适时出声道:“夫人,膳食厨房那边送过来了,少爷临走前吩咐,让您多少吃一些,吃完坐一会消消食再睡,以免伤胃。”
听她这般说,尤晚秋原本蹙着的眉心稍稍舒缓。
表哥这般关怀备至,连她初醒用膳都要细心嘱咐,如此这般,想来她身上的伤痕,应是与他无关吧……
彩凤见她不再追问,心下稍定,又去扶她起来,伺候着去用膳食。
尤晚秋坐于案桌前,看着婢女们依序奉餐,先是漱口的茶汤,茶汤用过,又有人伺候她洗手,用餐时亦是井然有序,膳食上桌顺序皆是有讲究,待她用得差不多了,便尽数撤走那些没动过几筷子的膳食。
又适时奉上燕窝银耳甜汤作为餐后的滋补润口,一餐下来,倒是颇为靡费。
尤晚秋看得心惊,问彩凤道:“表哥他如今是几品的官,俸禄几何,怎么这般奢靡?”
瞧这些婢女们习以为常的态度,恐怕他们平日里也都是这般过日子,日日如此,天长地久下来,还不知要花费多少银子。
彩凤被她一问,又在心底打起腹稿,仔细盘算出个不太突兀数字来,才回答道:“少爷如今官拜四品,俸禄奴婢不太清楚,只知晓约是千石左右。”
俸禄千石,换做白银也不过二百两,哪里能撑得起这般花销?
便是做官的大多都有生钱的手段,但瞧着这屋舍布置,仆婢众多,再加上日常所用的花销,恐怕一年下来,千两银子都是不止!
尤晚秋便是见识再浅薄,也能瞧出来,这哪里是受了几回赏赐能有的待遇。
便是公侯之家,也不过如此了。
婢女们听她这般说起,却是面面相觑。
这往日里府内都是这般花销,更何况尤晚秋也在府里生活了许久,也没见她有过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