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石林,天色已经渐渐黑下来,两人骑着马蹒跚在雪地里,一路向东折返南那村,直到月亮爬上头顶,奔波了一天的两个倒霉蛋也没有找到一个容身之所,无奈间两人只好在一片河边停下。
艾伦左手举着新做的火把,右手握着一根尖头木棍赤脚踩在水里,刺骨的寒冷冻得他直打哆嗦,肯尼坐在岸边看着水里举步艰难的艾伦,刚刚的抽签让他再次享受了领主的待遇,水里的那个家伙正在为晚餐愁,希望那些鱼不会让他站太久。
半晌之后,两条鲜嫩的鱼去了内脏插在木棍上,篝火边的肯尼和艾伦听着身后的流水声等待着晚餐,狂风不时吹的篝火呼呼作响,一眼望去,茫茫雪原上看不见任何灯火。
“肯尼,能和我说说你的妻子吗?”艾伦坐在篝火边,搓揉着自己冻得通红的脚踝说道。
“呵呵,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肯尼看着眼前的篝火,眼里全是妻子的模样。
“没什么,感觉这样干坐着有点无聊罢了。”
“呵呵,她是个特别美丽的草原姑娘,十四岁我就世袭了父亲的爵位,两年后,我被第一大6当时的统领者马丁派往安哥拉草原,帮助那里的领主抵抗扰乱西南边境的半身人,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她,也是第一次见到我的骑兵团长迈克。”
“那一年的半身人数量特别庞大,我记得当时我们两军联盟足足有七万人,却被那群异类压到离草原部落不到三十英里,当时我们的背后就是数百万牧民,迈克请命领一小支骑兵引开那群疯子,当时的他还不是草原领主。”
“那一次吸引差点让迈克失去右手,第二天早上我看见十几名骑兵从外归来,迈克满身鲜血骑在一匹枣红马上,他颤抖的右手连自己的佩剑都拿不稳,刚进驻地就从马上栽到地上,带去的千名骑兵只回来了十六人,从那之后,牧民们将他敬为‘安哥拉草原的雄鹰’。”
“我们原以为迈克已经暂时引开了那群异类,没想到那只是个开始。不到中午,被引开的那群半身人又杀了回来,数以万计的半身人冲进了驻地,肆意撕杀驻地里的士兵,我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当时我被草原领主派往驻地后的部落迁移牧民,在兵荒马乱中,我第一次见到了妮娜,她在人群中显得那样弱不禁风,现在想来可能就是那一眼吧,我就爱上她了。后来我带着牧民向北迁移,第二晚在巡哨时又一次见到了她,当时我正想上前和她打个招呼,突然东面袭来了不计其数的半身人。。。。。”
艾伦正听的入神,肯尼的故事戛止在这一刻,随之而来的是佩剑出鞘声,艾伦跟着站了起来。
不远处,三只火把随风呼啸在黑暗里,那几团火光愈来愈近,三个骑着马的身影渐渐清晰在两人视野里,艾伦警觉的拔出了腰间的佩剑,两人一副如临大敌的阵势等待着黑暗中未知的敌人。
三个身着铁甲的士兵勒紧了手里的缰绳,侧身从马上下来,肯尼看着其中一个人有些眼熟。
“又遇到你们了!哈哈!”一个穿着铁甲的人向两人走过来。
“原来是你,好吧,我还以为我们又碰上什么麻烦了呢,哈哈!”肯尼说着收起了手里的佩剑。
“嘉德,这么冷的天,怎么还在这雪原上晃悠,你该找个妓院好好享受享受人生才对。”艾伦伸手拍了拍来者的臂膀。
“昨天不就和你们说了,这附近都是铁蹄军团的领土,我和两个士兵出来巡视,看见这里有火光,所以过来看看,结果是你们,一定是纳穆神指引我过来的。”嘉德转身在马鞍边解下一个酒袋递给肯尼。
肯尼接过酒袋猛灌了两口,辛辣的烈酒瞬间让冻僵的身体舒服了一些。
“你不是铁蹄军团的巫师吗?怎么会跑出来巡视。”艾伦接过肯尼递来的酒袋喝了一口问道。
“别提了,是山姆团长订下了铁规,凡是铁蹄军团的士兵都要轮哨,连他自己都不例外。”嘉德一脸苦涩的解释道。
“好吧,看来你们的军规还算严明。”
“这么晚了,你们两个为什么留宿在这么偏僻的地方,找到穆尔了吗?”
“嗯,不过和你说的一样,穆尔拒绝了联盟。”
“和我想的一样,看样子今晚你们好像无家可归了,如果不介意的话,跟我回驻地吧,那里虽然没有驿馆软床和妓院姑娘,但至少不用在这里挨冷受饿,你们觉得呢?”嘉德真诚的看着两人。
“嗯。。。。。好吧,希望不会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肯尼说完看了身旁的艾伦一眼。
“怎么会,山姆团长虽然脾气不太好,不过对于你们这样有能力的骑士,他一定非常欢迎!”
几人侧身上马,跟着嘉德向北面的铁蹄军团驻地走去。
黑暗中,几只乌鸦一直盘旋在旅人们的头顶,黑色羽毛和黑色的瞳仁让它们彻底与黑夜融为一体,没有人现空中的这几只不祥鸟。
一行人在下半夜来到嘉德所说的驻地,黑暗中肯尼无法估计这个驻地到底有多大,驻地外的固定哨士兵正在着打瞌睡,这支军队看上去不像肯尼想象中的那样军纪严明。
两人跟着嘉德穿过一排排参差不齐的简易帐篷,这些帐篷看起来大多是就地取材,制作过程极其简易,几根树枝插进土里,外面搭上几层晒干的蔓藤或麦秆就草草了事,稍好一点的用竹篾做骨架,外面拉上黑色布幔,布幔的表面像似涂上了某种桐油来防水,闻上去有些冲鼻子。
嘉德掀开其中一个还算宽敞的帐篷走了进去,他点亮帐篷里的一盏松脂油灯,微弱的火光慢慢填满整间帐篷,肯尼和艾伦跟着走了进来。
“今晚我要巡哨,你们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吧,明天一早,我带你们引荐一下山姆团长,我想他一定会热情接待你们的!”嘉德说完将油灯放到桌上,转身出了帐篷。
肯尼看着置身所处的环境,自己的头几乎快要戳到篷顶,帐篷里除了一张老旧的松木桌和一席简易床铺,再没有其他多余的陈设,艾伦直接横倒在床上,相比露宿在雪地里,有个能避风的地方已经算挺好了,虽然这儿闻上去确实有点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