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枪掉进河里,杀手倒地,口鼻被踹出血来,他爬起冲向两人,手里是雪亮的尖刀。情势紧急,周以寒赤手空拳和杀手搏斗起来。
似有预感,步之遥闪身下蹲,子弹一长串击中玻璃,她与死亡,只相隔几十厘米。
而杀手身法诡异,竟然躲开周以寒,要向她冲来。周以寒去挡,被杀手的刀划过腹部,血瞬间染红他的白衬衫,他倒地。杀手拿刀再刺,他躲过,踹得杀手捂住某处,连连后退。
周以寒为了保护她,受了刀伤,尚不知伤势有多严重,步之遥的眼泪如雨般落下:“周以寒!”
人到绝境会激发出绝地反击的疯狂与怒意,就算下一秒会被射成筛子,她也要拉杀手垫背。步之遥飞快抓起桌布,抄起推车上放着的红酒,在逃生群众的惊呼声中,扑向要向周以寒补刀的杀手。
背后下手,步之遥抡起酒瓶砸在杀手后脑勺:“我□□大爷!”
酒瓶碎裂,酒液四溢,杀手晃晃悠悠即将倒下,她一把扯住杀手,掉转方位,用他做人肉盾牌,来挡射向她的子弹,再猛地丢开。
“哥哥,哥哥。”她扑到周以寒的身边,从包里摸出指甲刀,在桌布剪开豁口,双手奋力撕扯成布条,“我给你包扎,给你止血,你不准有事!”
“我没事的,只是伤到腹部,没伤到内脏。”周以寒扯出笑容来安慰步之遥,“你快进去躲,别管我,快去。”
看周以寒的伤口在往外渗血,步之遥满脸是泪,哭着质问他:“‘只是’???”
她解开他的衬衫,布条缠在他腰间,勉强止住血。
谁都难以承受的伤痛,刀再偏点,他的伤情就会加重,他怎么能说“只是伤到腹部”?是不是只要她平安无事,他伤得再重都无所谓?
“我再歇会能自己走的。”说话间牵动伤口,周以寒声音放轻,“遥遥,别管我了。”
“不行!”步之遥的拒绝无比强硬。
有好心人上前,她起身,后背挡住随时会袭来的子弹,和他们一起,搬起周以寒走。
和好心人将周以寒搬到近处的室内,待在较为安全的游轮另侧,步之遥简单回答众人关切的问询。恐怖分子用的□□扫射,万幸没机枪,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但即便这样,伤者也不在少数,浓重的血腥气萦绕。
她望向窗外,游轮迟迟未靠岸,速度却加快,向曼谷湾驶去。后方另一艘游船靠近,她顿感大事不妙——万一是来补给弹药或枪支的,大家都难逃一劫。
还能来几拨人搞恐怖袭击,都来吧,她会陪着周以寒,这场难关和他闯。
靠近的游船上,似出现熟悉面孔,步之遥看清那边,是——
是项鸣泽。
他也看见了她,步之遥避开他的视线,握紧周以寒的手:“哥哥,你再等一等,警察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