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认,当李月驰说出那句“想多了”的时候,唐蘅的后背麻了一下。
那种感觉像是小时候付丽玲带他去理发店,理发师用剃刀轻轻刮剃他后脑勺的发茬——酥麻的感觉从耳朵顺着脊柱一路向下,延伸到腰部。
唐蘅不敢看李月驰,热着脸说:“真的不是给你的……是安芸和蒋亚叫我吃一粒,说什么有备无患……”
李月驰伸手碰了碰唐蘅的脸颊,低声说:“你吃吗?”
“当然不……”
“嗯,”他笑了,目光如水般滑过唐蘅的身体,落在那个已经有了反应的部位上,“我也觉得不用。”
唐蘅鼓起勇气,抬眼与他对视。
滂沱的雨声响彻在窗外,房间里的光线既昏暗又柔软,像一张绵软的网,将他们包裹其中。
他已经无数次打量李月驰的脸,他见过李月驰的各种神情,疏离的,冷漠的,隐忍的,温柔的……而这一次却与以往不同。李月驰的脸庞就在咫尺之外,太清晰了,以至于可以看见他出了汗的潮湿的鬓发,眼尾的浅浅细纹,下颌处几根没剃干净的青色胡茬。
他目光笔直地望着唐蘅,漆黑的瞳仁中,掬着一种干净的欲望。
唐蘅被他看得面红耳赤,小声说:“继续吧?”
李月驰点点头,双手攥住唐蘅敞开的牛仔裤。唐蘅略一踮脚坐在桌子上,李月驰便把他的牛仔裤拽了下来。
唐蘅不好意思地蜷了蜷腿,想要遮掩自己的某个部位。
李月驰却把手心扣在他的膝盖上,分开他的腿,轻声说:“你害怕吗?”
“不……不怕。”唐蘅偏过脸,只是太羞耻了。这辈子第一次。
“一起去洗澡?”
“嗯。”
李月驰开始脱衣服。他先解开POLO衫的两颗扣子,领口敞开来,露出一半锁骨。然后他抓住POLO衫下摆,双手一提,干脆地将它脱下来。他赤裸的上半身出现在唐蘅面前,笔直的锁骨,平整的肩,牛仔裤挂在略微凸起的胯骨上——他的骨骼令唐蘅想起鸟类的翅骨,修长,硬质,高密度。
李月驰的手指移到他牛仔裤的纽扣上,唐蘅暗自咬了咬唇角,低声说:“我来吧。”
李月驰目光灼灼地看着唐蘅,垂下了双手说:“好。”
唐蘅的双手开始哆嗦。李月驰的牛仔裤有些紧,纽扣下方的布料明显凸起来了,唐蘅的指尖触到那枚金属纽扣,只觉纽扣冷得像一块冰,而他的指尖又热得像烧红的铁。没错是铁,弹吉他的手指变得忽然变得无比笨拙,好像肉不是肉,而是沉重的铁。唐蘅深深换了
口气,干脆闭上双眼,凭感觉触摸那颗纽扣李月驰的手轻轻搭在唐蘅肩膀上,总算——总算解开了。唐蘅捏住拉链,感觉到拉链之下凸起的东西。唐蘅觉得自己这辈子没有这样小心过,就连给他爸留下的吉他换弦时也没有这样小心过,当拉链拉到底的时候,他已经出汗了。
李月驰按着他的后脑勺,说:“睁开眼睛。”
唐蘅的睫毛抖了抖,睁开双眼。
李月驰脱下牛仔裤,又伸手拽下唐蘅的T恤。
两人都只剩内裤,面对面望着彼此。
李月驰俯身,呼吸热热的,拍在唐蘅的脸颊上。他双手撑着桌子的边缘,用身体把唐蘅禁锢住——唐蘅忽然觉得,完了。
有种十分不祥的预感。
“可能会很疼。”李月驰低声说。
“学弟。”
唐蘅说,“那你,轻点啊。”
他笑了笑:“我尽量。”
热水淋在身上的一瞬间,李月驰把唐蘅摁在墙上。他们的浴室太小了,以至于唐蘅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李月驰吻得过分用力了,他用牙齿啃咬唐蘅的嘴唇,舌尖勾着唐蘅的舌尖打转,甚至连唐蘅的唇角都被狠狠碾过。即便花洒发出哗啦啦的水声,但唐蘅还是清晰听见他们接吻时啧啧的声响。
李月驰从唐蘅的嘴唇一路向下,咬住他的喉结,唐蘅发出一声闷哼。就是这时李月驰扒下他的内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