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语嫣脸色胀红,怒视苏青筝。苏青筝不以为意,得意的笑着。
张凤娇站起身子,清冷的脸上带着几分羞涩又有几分期盼道:“先生,凤娇不擅诗词,这诗凤娇可否不作?”
岳行文淡淡的点点头,吐出一个字:“可!”
张凤娇的脸上顿时浮上一丝失望之色,缓缓回座,若有所思的撇向身后的座位。
王语嫣回过神儿来,强笑着道:
“苏大小姐因不擅诗文,怕是不知,学问是在切磋中精进,讨彩头不过是图个乐子。语嫣对苏二小姐的大才甚为钦佩,进入贵府的学堂,也是为了能向苏二小姐讨教一番,可惜,苏二小姐远在宏远寺,倒叫语嫣不得一见,引为憾事呢。”
张凤娇闻听此言,目光闪了几闪,露出一抹微笑来:“王小姐不必遗憾,宏远寺离京城不过三十里,若是王小姐有心讨教,不若请苏府派个人前去将题目知会苏二小姐,再带了苏二小姐的诗文回来,如此岂不圆了王小姐讨教的心愿了?”
此话一出,出奇的合了苏青筝和王语嫣的心。苏青筝有心借着苏青篱打压一下王语嫣,而王语嫣则是早早做足了功课,好伺机赢那苏青篱一回,扬眉吐气。
于是二人齐呼如此甚妙。张凤娇见二人的反应,这才笑着又道:“派人前去宏远寺,怕是还有得有先生的话才行呢。”
岳行文神色不明的看着这三人,即不点头也不摇头。半晌,才提笔写了几字,正欲放下笔,似是想到什么,嘴角微微翘起,又提笔唰唰唰的加了几行字,这才封了交给红玉叫来的小厮。
张凤娇捕捉到那微不可查的笑意,目光转向另外二人,嘴角不由浮上一丝嗤笑。
一堂诗词课在这位三小姐的有心撺掇,某人的有心纵容下,变成王语嫣与苏青篱的另一场诗文较量,因那毫不知情的应战者不在跟前,于是教室里的这四人,各自看书的看书,沉思的沉思,无聊的无聊。
王语嫣殷殷的将那枫露茶亲手煮了,送到岳行文案几上,那人头也不抬的以食指扣桌示谢。
又招来苏青筝的一阵嗤笑。
将近午时,前去宏远寺的小厮汗流浃背的进了五味草堂,教室内三人精神一凛,纷纷打起精神殷殷望着来人。
那小厮进门被这三位小姐的目光吓了一跳,连忙将手中的一大卷纸张递于岳行文,说这里是二小姐在寺里做的功课,顺道捎了来。说完逃似的跑开了。
岳行文伸出白晰修长的手,打开那卷纸,粗略扫了几眼,放在一旁,这才又拿出其中的两张纸来,刚扫了一眼,淡然清冷的脸上便浮上一丝笑意来。目光下移,又随即点点头。
下面一张纸刚扫了两眼,那笑意更盛。
张凤娇脸色微变,起身笑道:“凤娇观先生面色,可见苏二小姐的诗文极佳,凤娇斗胆想借先生手中的诗文一观,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王语嫣方才见岳行文的脸色,便心中一沉,此时也连忙站起来道:“语嫣也十分好奇苏二小姐的诗作呢。”
苏青筝扫了那王语嫣一眼,娇笑道:“王小姐何必着急,左右二妹妹的诗又跑不了。这该赢的自然是赢,该输的自然是输……”
岳行文淡淡的扫了这三人一眼,将手中的第一张纸递了出去。
张凤娇快步上前接过纸来,展开一看,上面写着两行大字,最大的一行字写得凌乱不堪,显出写字之人的极度不耐烦。
王语嫣见张凤娇看了字条不语,便上前来一把抓过那纸张,伸头看去,只见纸的最上面写着:“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这言语之间看似淡淡,实则严厉的指责,让她不由一阵脸红。
接下来又写着:“接天连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想来这是苏二小姐回的诗文了。
最下面又写着:“青篱此诗只得两句,原本无颜以对,无奈先生有命,唯应卿命,以娱卿颜,供君一乐。”
王语嫣正思虑间,苏青筝一把抓过纸,拿过来一瞧,乐得笑出声来。
那笑声中十足十的幸灾乐祸,让王语嫣不由的红了脸,尴尬道:“苏二小姐如此才华,如此胸襟,语嫣甚是佩服。虽然苏二小姐的诗只得两句,却是绝妙佳句,语嫣自叹不如……”
张凤娇从沉思中醒过神来,笑道:“苏二小姐的诗才真真让凤娇感叹不已。”说着顿了顿,才又笑道:“方才观苏二小姐似有两张纸与先生,不知这另一张上面,又是何等的佳作呢?”
经她这一说,余下二人也回过神儿,三双眼睛殷殷望着岳行文。岳行文淡淡的扫了这三人一眼道:“是苏二小姐托我转与青阳县主的书信,不便借与外人观看。”说罢又低头于书中,不再理会这三人。
张凤娇闻听此言,脸色更是变了三变,沉思了片刻才强笑道:“原以为苏二小姐是个柔弱清冷的人儿,没想到竟与青阳县主如此的亲近投缘。凤娇素来仰慕青阳县主的爽朗大气,不知先生可否代为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