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西不算个一爱一哭的人,但最近程博衍见他哭的频率越来越高,大概浇水浇多了。
程博衍看了看一直扒着窗户往外看脑袋都探到外边儿去了的项西,肯定又哭了,但又不想被他看见。
“想吃点儿什么吗?”
程博衍问,“我带你去吃?”
“想吃蛋糕,冰淇淋蛋糕,”项西一边一揉一眼睛一边转回头,“哎现在风这么大呢,刚还看对面那车上有个狗也探个脑袋,你说它得难不难受啊……”
“问你不就行了么,项小狗也吹了有五分钟了,耳朵都吹没了吧。”
程博衍说。
“开你的车,废话这么多,”项西吸吸鼻子,“天儿转凉了啊这是。”
“嗯,差不多该进补了,”程博衍说,“周末你跟我去趟我家吧,估计我一妈一要买不少东西给一奶一奶一拿过去。”
“好,”项西点头,“陪她买菜?”
“是啊,”程博衍笑笑,“我上回还说要跟她聊聊你的事儿,一直也没去,现在平叔和二盘被抓了,就比较好说了,要不还俩在逃犯,不踏实。”
“你控制着点儿说,”项西拉拉安全带,“别什么都说,你就说平叔是个混混头子就行了,别的不要说了,偶尔也得学着骗骗人啊,要不要我教你。”
程博衍看了他一眼,笑了半天:“我知道,我就是想这俩人被抓了,我就踏实了,编瞎话我也编得踏实。”
“嗯,反正你想好,要不会编的项老师教你,这是项老师的拿手菜。”
项西乐呵呵地说。
程博衍没说话,以往项西说起这些时,会带着刻意的无所谓,想要掩饰自己对过去的那些在意,但现在却突然没了那种感觉。
也许是因为平叔和二盘被抓,再也不会有人威胁到他,不会再有什么让他觉得不安全,他现在说出这些话时,只有坦然。
看到他这样的变化,程博衍突然都觉得鼻子有点儿发酸,这么长时间以来,项西终于可以真正坦然地面对心里那些纠缠着的黑暗。
有一种往盆儿里埋了颗小白菜种一子每天浇水施肥晒太一陽一的总算发芽了的感慨。
“想吃蛋糕是么?”
程博衍说,“那就去吃,医院回来的那条路上有个特别大的总店。”
“是冰淇淋蛋糕。”
项西强调了一下。
“行。”
程博衍笑着点点头。
冰淇淋蛋糕这个时间差不多都没了,去的那家总店没有,程博衍看看时间也不算晚,于是开着车带着项西一路找,看到有蛋糕店就停下来问。
最后在离家都快八十里地了的一条不知道什么街上找到了,蛋糕店的名字还挺有缘,叫程叔叔西饼屋……
“你叔的店,”程博衍问了店员确定还有冰淇淋蛋糕之后才在路边停好了车,“看能不能给你爸爸打个折。”
“我还想喝罐酸一奶一。”
项西很欢快地跳下车。
“想喝驴一奶一我都陪你去找。”
程博衍说。
“……我不想喝驴一奶一。”
项西看了他一眼。
项西走进蛋糕店,里面只有一个店员,他转了一圈:“蛋糕呢?”
“这边,”店员指了指旁边带冷气儿的柜台,“有好几种。”
“你们老板是不是姓程啊,”项西趴柜台上看着里面的蛋糕,价格不便宜,他一般舍不得花二三十块钱就买巴掌不到的一块小蛋糕,“他兄弟来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