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碛很关心:“是吗他不是要去办货吗,卖家怎么说”
“陈秃的这些渠道,怎么可能告诉香姐她迟迟等不来人,怀疑出了事,就去找高台教里的乩神婆卜了一卦。”
乩神婆是易飒胡诌的,反正高台教是越南本土小宗教,有很多乡土地域性操作,丁碛对此一无所知,她吹得天花乱坠也没关系。
“卦里怎么说”
“卦象不太好,乩神婆指了个方向,让赶紧去找,香姐她们就请了一些人,开着船沿湖找,一路找到泥炭沼泽森林”
她故意在这顿了一下。
丁碛笑得有点异样:“然后呢”
易飒往沙发里倚了倚:“没找到。”
丁碛松了口气。
没找到是正常的,按照柬埔寨雨季的降水量、船的自重、以及淤泥“吃”船的速度,如果真的这几天才开始找,船早沉下去了。
易飒不动声色:“但这事给我提了个醒,我就去搜了一下,我发现,那个叫宗杭的,到现在都还是失踪你还记得那个宗杭吗”
她眼角余光微瞥:听到“宗杭”这个名字时,那女人突然抬头,一脸惊愕。
是井袖没错了。
没想到易飒会忽然撂出“宗杭”这个名字,丁碛瞬间头大如斗,后悔没让井袖回避。
昨天晚上,他追问井袖那个厨工是不是宗杭。
井袖反问他:“关你什么事你认识他”
丁碛搪塞过去:“他爸出了百万悬红,那两天我也在柬埔寨,知道他不稀奇啊,如果真是,谁不想顺道发个财”
井袖说:“不是,同名的,你想多了。”
丁碛没戳穿她,怕她生疑,心急如焚之际还坚持着又敷衍了几句,出来之后,一秒钟都没耽误,马上去了厨房。
不可能是自己做事粗糙,把活人当死人沉了湖:他百分百肯定,善后时,宗杭和易萧,都已经死了。
怎么活过来的简直匪夷所思。
如果宗杭活了,那易萧呢是不是也在船上
这么大的事,没先做个确认,他不敢告诉丁长盛。
起先,一切都还顺利,他制住了宗杭,但没想到黄雀在后,有人在后厨门口袭击了他:那个女人,是易萧无疑了。
脱困之后,他顶了个不阴不阳头,接受众人的询问,备受屈辱,颜面扫地,丁长盛也骂了他一个狗血淋头:“你一个绝户,我把你带进掌事会,顶着多少压力,破格提携,又有多少人在背后指戳你倒是给我争个气”
“在三姓这么多人面前,衣服被扒了,头也剃了,被绑在菜筐子里你以后出去办事,谁他妈还会把你当回事你看到他们怎么幸灾乐祸了吗”
丁碛犹豫再三,还是咽下了自己的怀疑:空口白牙的,没点证据,说不定又招一顿骂送走丁长盛之后,他对着镜子推了头,也差不多计划好了下一步。
得有个证人。
他让人把井袖找过来。
没想到,井袖反先发制人:“宗杭呢他一夜都没回来,我打听过了,领班说,是你说这两天家族聚会,事多,要借他去各处帮忙的。现在人借哪去了”
丁碛以退为进:“你既然打听过了,那总该知道,我也出事了吧”
井袖瞥了眼他的青茬头皮。
是知道了,船工们传谣的本事一流,说他被扒得底裤都不剩,又说什么头发被硬拔掉,听得她居然还为他担了几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