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包勉旋即又转向林二牛,正色问道:“林二牛,你将发现刘四尸首这事的具体经过,给本官详实说来。”
“回包县令,那日草民砍完柴下山往家走,在经过城外河边时,看到那里竟有个人躺在那儿。起初呀,草民还以为那人仅是昏厥过去,便走上前去瞧瞧,可哪曾想,竟是刘四哥呀。当草民发现他时,他都已死去好久了,而且身上到处都是刀伤呢。草民当时可真是被吓得够呛,随后赶忙跑到四哥家里,去告诉贞娘嫂子说四哥出事啦。”林二牛如实说道。
包勉听后微微点头,心中暗自琢磨:林二牛所言在理,看来得从他处探寻线索了。接着再度询问道:“那么你可曾在那周遭发现什么令人起疑的物品?亦或是有没有看到其他具有嫌疑的人?”
林二牛紧紧蹙眉,陷入良久沉思,而后摇了摇头,回应道:“回包县令,草民当时内心惶恐至极,脑子里只想着尽快去将此事告知贞娘嫂子,因而并未留意到还有其他异样之处。”
“哼!大胆林二牛!张贞娘称你不可能杀害刘四,那本官来问你,你这衣服上的血迹究竟是从何而来?”包勉拿起林二牛案发当日所穿那件衣服,猛地扔在公堂地上,厉声喝道。
林二牛瞧了瞧那件属于自己的衣服,赶忙说道:“那是小人去查看四哥尸首的时候,不小心沾染上去的呀,求包县令明察啊!”
包勉一听,脸色顿时一沉,严肃地对着公堂上所有人说道:“据本官查验得知,那林二牛应该没有说谎,倘若真是林二牛捅伤的刘四,为何只见衣服下摆沾染了血迹,而其他地方却都是干干净净的呢?”
包勉示意衙役将衣服当堂展开,让所有人能看得清清楚楚。当众人看到只有衣服下摆沾染着一小块血迹之时,瞬间恍然大悟。
公堂外的百姓们也纷纷议论起来。
“我就说嘛,林二牛根本不可能杀害刘四,这一看就知道嘛。”
“包县令果然明察秋毫啊,如果是林二牛行凶,那必定衣服上会溅满血迹的呀。”
“可不是嘛,包县令真是厉害,一下子就看出问题来了。”
“这下真相大白了,林二牛是被冤枉的呀。”
此时,赵元俨微微点头,面露赞赏之色,对身边的护卫说道:“没想到包拯的侄儿确实有几分能耐,不枉本王此番前来。”
护卫也连忙应道:“王爷说得极是,包县令断案如神,确实令人钦佩。”
赵元俨看着包勉,眼神中多了几分认可和期许。
这时,包勉猛地重重地拍了一下惊堂木,而后将目光转向那和尚,大声喝道:“那和尚,赶快报上名来!”
那和尚双手合十,缓缓地微微低下头,言道:“阿弥陀佛,贫僧法号惠安,乃是一位云游四方的僧人。”
“大胆惠安,你究竟是如何因见财起意而谋害刘四的,还不速速给本官从实招来!”
惠安和尚在听到包勉的质问后,面色骤然大变,赶忙说道:“阿弥陀佛,包县令还请明察啊,贫僧着实没有谋害刘四啊,贫僧与他向来素不相识,又怎么可能会去加害于他呢?”
“传仵作杨三上堂!”包勉在听到这之后,赶忙下令让仵作杨三上堂接受问话。
只见仵作杨三神色匆忙地快步走上堂来,然后跪地行礼,口中言道:“小人杨三拜见包县令。”
包勉目光紧紧地盯着杨三,说道:“杨仵作,你赶快将刘四的验尸结果详细说来。”
“回包县令,就依小人验尸所得出的结果而言,那刘四的躯体之上存有数十道极为显着的刀伤,而且其双手和双脚都有曾经被捆绑过的痕迹,腿部还伴有擦伤,此外,在他的小腿之上还存有一枚稍显浅淡的左手血手印,且那手印更是缺少了一根小指。小人还将刘四的颅脑剖开,发现刘四在死前吸入了大量的泥沙。从种种迹象所呈现出来的情况来看,刘四应该是在路途之中遭遇了凶手的劫财行径,刘四不肯顺从,在他与凶手搏斗之时被划伤了数十刀,而后凶手将刘四的手脚捆绑起来,扔进河里给活活淹死了。”
包勉听后,双眉紧紧蹙起,面色凝重,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地张口说道:“如此看来,这凶手着实是残忍至极、心狠手辣啊。张贞娘,本官来问你,刘四在临行之时身上可曾携带有钱财?”
张贞娘听到这话后回应道:“四哥临走之时,身上带着三百两银子呢,是用民妇亲手缝制的钱袋装着的,民妇后来在发现四哥的时候,他的银子和钱袋都已经不见了踪影。”“那这钱袋可有什么特别之处呢?”
“回包县令,那钱袋虽说只是个普通的钱袋,然而民妇在那钱袋的带子上绣了一个‘刘’字。”
包勉的眼眸忽地一亮,开口说道:“据本县济民堂的李大夫所述,曾经有一个和尚前往济民堂买药,李大夫看过县衙的告示后,特意留意到这个买药的和尚左手缺少了一根小指,并且还使用着一个绣着‘刘’字的钱袋。故而本县下令让所有的捕快去搜捕具有此等特征的和尚。就在昨日,江县尉就在城外的破庙里将这惠安和尚给成功捉拿归案了。”
“惠安和尚!”包勉怒目圆睁,声色俱厉地大声喝道,“对此你可有什么言辞来为自己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