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倾城与那个人怎么样?有没有受很重的伤?你可知道他们现在在何处?”栩栩又担忧又焦灼地问道。
&esp;&esp;流银怔了怔,回答:“能从守卫严密的阎罗殿出来,已是了不得,又怎么可能会不受些伤。大抵……是受了不轻的伤。至于那二人现在在什么地方……二皇子说你可能知道的。怎么,原来你也不知道么?”
&esp;&esp;栩栩摇了摇头,惊讶:“二皇子说我知道?”
&esp;&esp;流银若有所思地按了一下头,又问:“这些天皇太子可一直陪伴着你?”
&esp;&esp;栩栩一愣,诚然回答:“没……没有。”
&esp;&esp;“那他离开你时可有与你说什么奇怪的话?”
&esp;&esp;想到那封信,栩栩红了脸庞,“那应当……应当算不得奇怪的话。”
&esp;&esp;流银喃喃自语:“我本怀疑那人可能是真的皇太子,难道错了么?”
&esp;&esp;这时,丛林远处忽地跳跃出两个极熟悉的身影,是两个光头小沙弥,从相同的穿着和相同的走路姿态来看,是对双胞胎没差的。
&esp;&esp;“大通,小通……”栩栩微微吃惊地喃喃,“圣师父的两个守门弟子怎么会在这里?莫不是我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再次睁开眼时,那两个小沙弥已经蹦跶到了她的面前,两双大眼睛忽闪地望着栩栩。
&esp;&esp;“栩栩施主,你可还认识我们了?”两个小沙弥齐声问道。
&esp;&esp;“认得,认得。”栩栩慌忙道。
&esp;&esp;流银瞥了瞥那两个小和尚,与栩栩道:“既然你遇到了熟人,便无需我的陪伴了。那么,我便回到二皇子身边复命了。”
&esp;&esp;看着流银离去的背影,栩栩怔了怔,喊道:“流银姑娘,谢谢。”
&esp;&esp;流银冷冷哼了一声:“谢什么,流银不过是奉命行事。”道完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丛林中。
&esp;&esp;栩栩回过神,看着大通小通,疑惑:“你们俩个不是给圣师父看门的么?怎么来了这里?”
&esp;&esp;二人忽地做出抽泣的模样,齐声道:“栩栩施主,我们的圣师父,过世了。我们来这里是想来通知师兄师姐的。”
&esp;&esp;“圣师父他……死了?”栩栩无比震惊,怎么也不敢相信那个半个月前看起来尚还健朗得狠的少年苍者已经死了,泪水模糊了视线,“怎么会……怎么……会……明明他还没有等到娘亲……等了那么多年,还没有等到他要的答案,怎么会死……”
&esp;&esp;大通小通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地说:“圣师父说,他虽不老,但不是长生,寿命期限已到,死亡是注定的事。又说死亦是活着的一种方式,要我们不必悲伤。”
&esp;&esp;栩栩忽地想起,夏大夫曾交代她好好地陪着圣师父,便是因早知道圣师父大限将至么?可是她……她却来了京城。娘亲欠圣师父的,本是想由她来弥补一些什么。她却在圣师父快要死的时候,那么悄然生息地离开。说到底,她和娘亲都欠了圣师父,并且再也不能弥补。
&esp;&esp;思着这些,栩栩只觉得心头突然无比沉痛,泪水朦胧,渐渐快要无法喘息。她抬起手指着荒庙,颤抖着嘴唇道:“大通小通,梁鬼师叔就在那座庙里。不过,你们进去需要小心……”
&esp;&esp;“我们知道了梁鬼师兄的事。”大通小通齐声打断了栩栩的话,“在来时的路上,我们遇到了千寻沐师兄。千寻沐师兄都与我们说了,并且要我们带你去见倾城师姐。”
&esp;&esp;栩栩顿时瞪大了眼睛,颤抖地拉着大通小通的肩膀,焦急:“倾城在哪里?你们快带我去。”
&esp;&esp;大通小通望了那荒庙小小出了会神,方道:“嗯,栩栩施主快随我们来。”
&esp;&esp;☆、落红不是无情物(九)
&esp;&esp;栩栩跟着两个小沙弥身后,走得匆忙。
&esp;&esp;路途中,俩小沙弥告诉栩栩,昨晚夜闯阎罗殿救了倾城的确是夏大夫,而半个月前,夏大夫便已将普罗州天师之事办了妥当,为了查寻老医仙千禺的死因,便来到了京城。
&esp;&esp;栩栩问及夏大夫和倾城是否受伤,伤势如何时。两个小沙弥却回答得支支吾吾,道夏大夫的伤势不重,所以连夜便赶往了大郢山,去操办圣师父的丧事。
&esp;&esp;说及倾城的伤势,两个小沙弥面面相觑后,狠狠地低着头,似是不敢正视栩栩,“倾城师姐她……没有受伤……”
&esp;&esp;听此栩栩大为松了口气,但见前方一直低着头默默行路的两个小沙弥,总觉得有一股难以名状的悲伤压抑着,令心中莫名惴惴不安。
&esp;&esp;在这片荒郊丛林之外,有一个小小的村落。几处零星的茅屋,夹杂在田野之中,若是稍不做留神,便忽略了。
&esp;&esp;如此没有存在感的小村落,真不知夏大夫是如何找到的?或许,他对周遭世界的观察力远远超过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