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想,那华藏玄门应该和仰月谯楼、华藏玄师有些联系。
伫立虚空,环视远观,南方星域被防线阻断,看不到的那边,是瀛洲古域,且更靠近真凰一族的地盘。
向西飞许多公里,终于抵达华藏星,这里就是仰月谯楼的唯一扎根点,也无小行星相伴,论整体体量远小于司空门。
堇荼刚一进入,就肯定了一个:“这仰月谯楼的势力范围虽然只有一颗星球,但单颗的体量却是不小啊。”
堇荼轻易寻到主城,落地街市,就要进去询问一番,马上又否了这个想法,因为仰月谯楼实在太大了!
一座古色建筑坐落在主城中央,飞檐斗拱,雕梁画栋,红绸纤丝吊挂风铃,勾搭着邻里的屋檐,最骇人的是它的高度,足足七十二层,每一层不下二十米,包括楼刹,以超过1500米的高度成为一个庞然大物,更以碾压性的优势,俯瞰全城,乃至整个位面。
堇荼想,登临最高处,一定高处不胜寒吧?站在那里的人,一人承受着孤独与寂寞,下面的景观全部变成了零星点点,大小的对比,高低的差距,更是加剧了寥然。而那个人,就是华藏玄师。这样思来,脾性古怪也并非空穴来风。
唯一不解之处,是仰月谯楼的楼主是一位佛修啊,怎么会选择将自己的道场建造得如此宏大豪奢呢?难道真的是求爱望舒上神的缘故?
当然,令她吃惊的,远不止这些,她还没有真的走近。
她游走街市,慢慢靠近仰月谯楼,没有提起一点修道者的身份,完全是恒河沙数的膜拜者中的一位。
终于走到谯楼的正门前,这里用门庭若市来形容都稍逊几分。人流熙攘,都是狂热的信徒,都是凡骨凡胎的信者。
堇荼产生怀疑,难道佛道大兴了?未见其人,未闻其声,她又对华藏玄师高看了几分。
她问了一位信者:“这是干嘛呢?每天都是这样吗?”
那位信者语气和善,很有佛道修养,虽然只是凡人,“倒也不是每天,只是因为今天华藏玄师将要真身开示,整个华藏星能赶来的,赶来了,没赶来的,也在赶来的路上。”
堇荼恍然大悟,原来是特殊的日子,这样让人心里平衡了不少。
她没有挤着,纵身飞跃到一户人家的屋顶上,静静等候。大概在酉时,仰月谯楼里钟声悠扬,吵闹的人群随着钟声静谧下来,每个人都在以钟声洗涤心灵,聆听圣训前奏。
一道金色神光自仰月谯楼中斗射而出,凝在半空,化作了一道灰白色长衣的身影,颀长且直。
金色神光收敛,他显出真容:模样在三四十岁左右,脸上堆出的皱纹很少,眼睛澄澈非常,丝毫不染杂质,竟长着齐腰的长发,顺滑如女人,手上提着一只翡翠如意,倚臂而放。
他望着下面的信者,露出温润笑容,说道:“诸位晚上吉祥,我是华藏玄师。”
人潮如浪,呼声滚滚,“华藏玄师!华藏玄师!华藏玄师。。。。。。”
华藏玄师比了一个止语的手势,待安静下来,说道:“天色将深,我只开示片刻,你们且听:诸法无常,一切皆苦。诸法无我,寂灭为乐。。。。。。爱不重不生娑婆,念不一不生净土。。。。。。”
大概十分钟后,华藏玄师的开示走到了尾声,他引了一则偈作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希望上面一些可以让大家心生慧解。”
众信者仍是不满足,求着华藏玄师再多开示几句。他拒绝了:“这些乃是真谛,足够受益不尽,你们多体悟多思量才是。”
而堇荼由于多次得蒙老僧冥冥点拨,佛性已是不浅,对这些已经可以达到入口即化的程度,也不啃声,只是细嚼。
华藏玄师说道:“还是老规矩,我选一人入华藏玄门作为记名弟子。再此之前,宣布一件事,结束之后,仰月谯楼将会关闭数日,城中所有速速离去,这里将有祸事发生,你们避难去吧。”
众信者中顿时议论声四起,而华藏玄师扫过众人,抬手轻点翡翠如意,正是堇荼的方向,“就你了。”原来他早就察觉出堇荼的不同之处了。
堇荼还未来得及言语,身子就被一阵柔风缠绕,吹进了一道裂缝,下一秒已经在仰月谯楼里了。
一个密阁内,堇荼立住身子,定睛前面坐着的华藏玄师。他面容不再和煦,带着点冷意地问道:“你是何人,敢在我眼皮底下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