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殷卿离开不久,哥哥便从里间转到了后厅,婉儿在一旁早已沉不住气,不平地问道,“少爷,你这是什么道理,让小姐与陌生男子共处一室,要不是我在小姐身边,万一传出去,那可就……”
“什么,是锦离带你们来这儿的?”哥哥明显不知情,略有担忧地问道。
“是啊……就是那个衣着暴露的姑娘,可在京国,哪有穿成这样的。”婉儿自小在我身边服侍,同我一起在姚府深居简出,根本没有见过如此打扮的女子,她没有大声回答,只是在我身边嘀咕,哥哥没有听得分明,皱着眉,不明所以:
“啥?”
我有点好笑,打着圆场,“今天来客很多,锦离姐姐带我们来这里,她说那位宋公子是哥哥的朋友,不打紧的。”
“哦,你说的是宋殷卿啊……”哥哥仿佛舒了一口气般,大大咧咧地在太师椅上躺下,“那小子绝对是正人君子,我打包票。”
“喂,少爷你就那么肯定?我可没看出来……”婉儿还是气鼓鼓的,红红的脸透着不服气。
“那位宋公子可是难得的奇才,虽然生在古代,却能在这俱乐部里来去自如,所谓古今通吃,就看他的面相,要说他是来京国经商的商人,我还真有点不信,呵呵……”锦离倚在门边,正笑意盈盈地看着婉儿,“婉儿姑娘放心,关于俱乐部的客人,我们都会重重挑选,不会让你们
家小姐受到伤害的。”
我微微一笑,心思却早已不在这边,那双清澈,浅笑的眸子,始终在我脑海里,梦寐般地挥之不去。
“就是这样说吗。”哥哥用胳膊撑起头,转过身看我,“哥哥我怎么会让妹妹有危险能,对吧。”
我正想答话,不想眼前突然模糊,晕眩一片。
“哐当。”我全身发软,手中的酒杯也应声滑落,杯中的醇酒倾洒,污了纯白的罗衫。
“殇儿。”哥哥身手利落地扶住我,焦急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软绵绵地靠在哥哥肩侧,浑身使不出一点力气,想要开口,却发现喉间干涩难忍,发不出一点声音,我究竟怎么了?
“小姐!”婉儿尖叫一声。
“殇儿怎么了?”哥哥回头问正快步走近的锦离,“难道是酒里有什么?”
“不可能啊,俱乐部里的酒都是我们自己酿的,应该不会有人能动什么手脚。”锦离俯下身,看着我的脸色。
“我……”我张了张口,仍旧无法说话。
“亦寒,我先带你妹妹去换件衣服,看殇儿的脸色,不像是中毒。”锦离观察了一会,从哥哥怀里接过我,“这件事,我会去查清楚的。”
“俱乐部里的衣服都是现代的,根本没法在街上露面,况且,殇儿从青楼出来,被人看见……”哥哥皱紧了眉,并没有放手的意思。
“散香楼里有的是女子的衣物,只是衣着暴露了些,我让青羽备顶轿子,只要过了子启街,就不会有什么议论了。
”
“这样也好。”哥哥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我看到了他玩世不恭外表下的沉稳,仿佛又回到了他征战前的那天晚上,那个成熟稳重的兄长,轻拂我的额头,说,“哥哥一定好好地回来见你。”
原来,一切都不曾改变。
锦离扶我进了内室,迷糊间,她帮我换上了一套齐胸襦裙,碎花的红色里衣,外罩一件纯粉色的束身长裙,金丝线织成的宮絛在胸前结成蝴蝶,尾带悠悠地飘到脚下。
“轰隆……”入口的假山再次裂开,明晃晃的光线直射入我的眼睛,哥哥抱着我,替我用衣袖挡了阳光。
出了后院,散香楼独有的喧闹声再次进入耳膜,静心细听,那首哀婉的曲子又吸引了我,虽然晕眩不已,却仍能听出宁倾舞幽怨的歌词,
“去年词,今日畅,此门中,人面失,桃花落,相映红……”
那绿衣女子仍旧在抚筝,身边却多了一抹暗紫色的身影,如此让我熟悉,又隐隐地,看不真切。是他吗?那个带着淡淡笑意的男子,宋殷卿。
出了前院,便是散香楼的前门,门外是熙熙攘攘的子启街,一顶不失华丽的鸾轿停在街道中央,哥哥掩了我的脸,像是往常带了红颜知己般的,将我抱进鸾轿……
然而我不知道的是,散香楼的对面----品味斋的阁楼上,正立着一个男子,镶金的火红衣袍,纯金的发冠,忖的那双狭长的眸子越发妖媚,他薄唇轻启,言不尽的魅惑,
“那个女子,似乎很有趣……”
花墨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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