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怪人笑道:“小子,我老人家偏要由你这边闯闯看,你可要当心了!”
话声未落,“锵”地一阵金铁交鸣,吕不韦手中的长剑,被震得荡了开去,黑衣怪人已把握住这一瞬即逝的良机,疾然腾身而起,向大门外飞射而去,口中并发出一串有若天鼓齐鸣的震耳敞笑道:“小辈们,老夫少陪啦!”
话声未落,人已飞登大门外“寿”字牌楼之上。
以上官玄为首的黑道群雄们,纷纷向大门外腾身飞扑。
但史天松却震声大喝道:“穷寇莫追,罢了!”
这当口,黑衣怪人已由“寿”字牌楼上,飞射而起,闪得一闪,即消逝于沉沉夜色中。
目注黑衣怪人身形消逝的方向,史天松目光一掠吕不韦和古琴二人道:“三弟、五妹,你们看出端倪来了吗?”
吕不韦茫然地问道:“什么端倪?”
这位酒、色、财、气四大俱全的“四全秀士”,显然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竟然茫无所觉。
古琴却同声反问道:“大师兄指的是那厮临去时,所显示的身法?”
史天松点点头道:“是的,那分明是本门中的‘天龙御风’身法。”
古琴接问道:“大师兄以为他是——?”
史天松脸色凝重地接道:“我想,那厮九成九是大师伯。”
一旁的邵友梅,外表上装得漠不关心,但他心中却在暗暗笑着:“你们的大师伯,就站在这儿哩……”
吕不韦长叹一声道:“如果他真是大师伯,咱们栽的这个筋斗,倒也不算冤。”
史天松挥了挥手道:“咱们先回去,这情形,必须立即告禀两位恩师……”
因了这一场联手对敌的缘故,史天松等三人对邵友梅的疑虑,已几乎完全消失,双方的距离,也于无形之中缩短了。
而且,史天松并特别笼络邵友梅,主动地说出,将在乃师面前,竭力保荐,加以重用。
同时,也特别说明,他们师兄妹三人,于明日寿筵过后,即将返回乃师身边,希望邵友梅能暂在“逸园”小住,以收坐镇之效,但这请求,却被邵友梅委婉地谢绝了,他说:“我是一个劳碌命,不能在任何地方安心呆下来,而且,方才我不知道那黑衣怪人原来就是邵友梅,否则,他不会那么轻易离去。”
史天松不由一愣道:“原来阁下方才还藏了私?”
“话不是这么说,”邵友梅苦笑着接道:“令主,在下十年面壁,为的就是要报邵友梅所给我的一掌之仇,如果事先都全部抖了出来,将来又拿些什么来雪耻复仇呢?”
史天松也苦笑道:“有理,有理。”
接着,才精目环扫群雄,扬声说道:“诸位都辛苦了,现在,距天亮已不久了,大家都回去歇息一会儿吧……”
第二天,上官玄的六旬大庆,在近干群豪的祝贺中,热烈地度过。
当寿筵进行中,并没发生任何事故,也没宣布过什么意外的消息。
寿筵散后,邵友梅借口要追查邵友梅的行踪,首先向史天松等人告辞,沐着苍茫夜色独自离去。
但事实上,他并没远离,当他察觉后面并无可疑人物跟踪时,立即绕道登上“逸园”后面的女郎山,隐身于一株古松之上,居高临下地向“天”字号住所中窥探着。
因为距离太远,看不太真切,他,仅仅忖测到,以史天松为首的群邪,曾在史天松的房间内,举行了一次历时半个时辰的秘密会议之后,史天松等师兄妹三人,才于二更左右相偕悄然离去。
当然,邵友梅也立即远远地追蹑下去,不过,此刻的邵友梅,已非“生死神判”慕容杰的身份,而改为一位游学秀才的姿态了。
史天松等三人的行程,是偏向西南,斜贯云梦地区,由湘鄂交界的“石首”进入湖南省境的“华容”,继续西进,经“石门”、“慈利”、“永顺”、“永绥”,而到达“茶洞。”
这一段行程不算近,而这些人,又都是以普通速度行进,因而足足走了七天之久,才于黄昏时分到达“茶洞”。
当然,在这漫长的行程中,不论邵友梅的跟踪方法如何高明,终难免被史天松等人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