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药这种东西,不是你想吃,就能吃得上的,天时地利人和都没有用,因为世上根本没有后悔药这玩意儿存在,你想后悔那是贼容易,想把事情抹了,真没有那容易。
来来担惊受怕了一晚,睡也没有睡好,生怕一个电话过来,醒醒睡睡,没有踏实觉,早上醒来整个人都困倦,黑眼圈挂在脸上,索性找出近视眼镜戴上,挡住黑眼圈,好久没戴眼镜,有点不太习惯。
陈洁莹上班时间比她早,早就出门了,她出房门时看到陈洁莹房门没关,随手关上,锁好大门后还是看了看自己手机屏幕,确定上没有任何来电之后,心里更不安,真想有个壳,能把她给藏起来,那样也就不用怕了。
她以为商泽会发怒,至少会找她算账,一天下来,她过得战战兢兢,手机随时拿出来看,生怕错了任何一个电话,让她惊异的是一个电话都没有,风平浪静。
这不可能呀!这太不可能了。
她关上店门打烊,拉着包包走出商场,脚步迟缓,心定不下来,就像在走钢丝一样,随时都会有危险发生,“啊……”她胡乱地捂住脸大叫,发泄一下心里的不安。
“叫什么呢?”
冷冷的声音,让她脚步瞬间停在原地,犹如电影镜头里的慢动作一样转过脑袋,看着站在暗处的人影,那人高大英挺,白色上衣,配着黑色七分裤,全身难掩一种气质,叫人难以忽视的气质,俊朗的面孔,看不出一丝表情。
商泽!
从来来的脑袋里陡然窜出两个字来,脚底似乎是被520胶水与地面粘在一起,怎么都动不了,愣愣地看着他朝自己走来,那一步一步,矫健有力,让她的心跳得极快,且心跳声如擂鼓一般。
“没、没叫什么。”她一开口,就泄露出她的不安,不敢与他锐利的视线相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露趾的帆布鞋,脚趾头不由乱动。
这年头,怕什么来什么,还以为过去了,他又出来惊吓她的神经,让她处于极度的紧张之中,全身都不由紧绷,生怕不小心触怒了他。
其实,她早就触怒了他。
商泽一手插在裤袋里,瞅着她心虚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在他面前装老实,在别人面前那么编派他,还大着胆子一晚没过去他那里,还打几个电话就完事了,谁给她这么大的胆子?
“胆子挺大呀?”他搂住她的腰,状似亲昵地贴着她的耳朵,薄唇还有意无意地贴着耳垂,作势要咬上的动作,“来来,快跟哥哥说,谁给你的胆子?”
哥哥?
他有脸说,她没脸叫的好不好!自古“哥哥妹妹”这种关系,就叫人腻味,来来其实挺厌恶,可人家就有这个恶趣味,她挡不了,只能是听着,越听越觉得腻味,恶俗。
“没、没人给我的胆子。”她辩解,随着他的脚步往外走,不坚持留在原地,她不想明早儿让商场里的人都知道,还不如早点走出去,“我那、那不是大姨妈来了吗,不好过去叨拢你。”
这是她的杀手锏,万不得已时就拿出来晃晃,免得真显得没有理由,壮不起胆子来。
“怎么着,你以为我想玩碧血洗银枪?”
商泽几乎是咬着她的耳垂说话,这家伙,不过去还有理了,说得那么头头是道,是不是他这两天对她好点,就有点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来来差点腿软了,张萌悦那么一说,她昨晚也就是那么一想,没把这事儿当真,却让他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这脸瞬间就烧红了,烧得老红老红,一时间怎么也褪不下来,只好支吾其词:“没、我哪里会这么想,泽少是什么样的人,哪里能玩这个,我要是有那么想,就不得好死!”
她赌咒发誓起来,没把这个当真,世上发誓的人多了去,没见过成真的了,除非那是运气极差了,她最近觉得运气还挺好。
商泽差点没让她气着,嘴上话说得好听,那表情,一点诚实的样子都没有,表明心里跟嘴里说的不一样,这让他十分不悦,“我缺少家庭温暖?嗯?脾气坏?自以为长得帅?”他问道。
她差点惊跳起来,该死的手机功能太强大了,又没有对着手机说话,她与张萌悦说的话也被听到了?她真想撞豆腐算了,恨她自己这张嘴巴,没有个把门,什么话都敢说,现在倒楣了。
“没、没有,我就是开玩笑,开玩笑的。”商家要是叫做没有家庭温暖,她这样的,不知道叫什么了,这听得她是冷汗淋漓,连忙露出谄媚的笑脸,
双臂环绕住他的腰,“泽少,都是哪里的话,我这不是怕别人发现我们之间的关系嘛,叫人知道了对泽少得有多大的影响呀?你说是不是?”
她一张嘴就胡扯,试图把自己说过的话,都给抹了,跟橡皮擦一样抹干净了。
商泽将她推入车里,就对着车门,那姿态高高在上,俊帅的脸,比了点表情,透着一丝玩味,“我们之间什么关系,你说给我听听?我都不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了?”
她窝在车里,胆战心惊,没料到他这么问,那个小心肝呀,跳得叫她都快跪了,索性心一横,咬牙说了句,“普通关系。”没有什么甜蜜的包装,她与他的关系,就这么简单干脆,干脆得叫人牙齿根都生疼。
商泽很满意,至少对她的诚实还算是满意,“别把话扯上我,你不想叫人知道,可别拿我当借口,我还怕别人说我?”
她真跪了,这家伙说话这么坦白,不要坦白点会死人吗?她就是面子薄,不敢说自己被包了,那又怎么样了?难道非得她跟张萌悦她被养了,然后再让她面对张萌悦吃惊的表情,他才算是开心了?
人不能做到这地步的好不?她心里暗暗地想咬他一口,最好咬得他皮开肉绽、鲜血直流,这样才算是解恨,当着他的面,她又不敢,只敢心里找点平衡,现实太残酷,她抵挡不了,只能是当阿q了。
“你不怕,我怕的好不,我以后还想好好嫁个人的。”这年头,不是处,也没有什么要紧的,最好是别传出养过什么的事,别跟她说商泽要包她一辈子,就算他说得出来,她也不敢相信的,或者说不敢相信,而是根本不乐意。
她好好一个人,凭什么得一辈子跟着他,他更不是那种人,别说感情什么的,说感情委实太奢侈了,他是个好哥哥,于她来说是最渣的男人,把她的幸福全毁了,还一副施恩的态度。
“嗯,是个好想法。”
商泽从没有想过要跟人一辈子,这种事,便是跟人结婚了,他不乐意了尽可以跟人离了就是,她要嫁人,他也不拦着,哪里能拦着人不嫁人了,她最大方了,好聚好散银货两讫,从来都是他风格,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觉得这话很刺耳,也不是没有人跟他说过这话,简素秋就说过,他当初把简素秋的话当成要胁他的态度,以至于冷了简素秋好长一段时间。
可是他现在清楚的知道,他面对的这个叫秦来来的女人,她从来就没有甘愿过,尽管对他露出谄媚讨好的笑脸,她的心里未必就是这样子,她现在说的话,就是她心里的想法,她不乐意跟他一起,甚至从滑过分地想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