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月瑶不敢置信这么无情的话是他说的,身子晃了两下,勉强站稳:“楚臣,你怎么变得这般无情,我们曾有那么单纯美好的回忆,你……”
“唐月瑶,人不能只活在过去,何况我们的过去只是青梅竹马,既无山盟海誓,更无失礼逾矩之处,若说我们两个曾有那么一丝缘份,也被你自己亲手斩断了,朕为何不能无情?若朕不对过去无情一点,便是对怀中的未来妻子无情。”看她一眼,轻叹一声:“唐月瑶,朕言尽于此,不要再考验朕的耐性。”
寒辰睁大双眼仰望着他,因为他那句“若朕不对过去无情一点,便是对怀中的未来妻子无情。”心底竟没由来坍塌一角,这个看似无情的男人其实更胜过那些多情的男子,虽看似无情,其实更有情更负责任。若他此时对唐月瑶不绝情一点,反而是害了她。
萧离染命修平七将唐月瑶送出宫去,自己则抱着寒辰回到颐清宫。
他将她放在软榻上,自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命小太监送了壶清茶过来,连喝两杯,稳下略为激动的情绪,才放下茶杯,静静地凝视她。虽然一切都在他算计当中,但一想到自己与她从此订下名份,便难以自抑地激动不已。
寒辰既不能说话更动弹不得,心下不得不感叹一声,论奸诈,她远不及萧离染!本来被他算计成未婚妻,又被他点了穴道当众搂进怀里,已经令她暴跳如雷了,哪知他竟又给自己来了这么一出:什么都不做,什么也不说,就那么看着她,把她满腔的怒气磨得一点一点的消散。
又过了好一会儿,萧离染伸指解开她的穴道,轻飘飘地问:“朕想好好跟你说几句,你可愿意?”
寒辰翻个白眼,撑着软塌坐起,心里直想骂娘,废话,她愿不愿意不都得听着?“萧离染,你真是把我的弱点都摸透了。”
萧离染淡淡微笑:“我早说过,我对你的了解远超过你的想像,我若一回来就跟你谈,只会让你的怒气火上烧油。”
寒辰冷冷道:“你真是个卑鄙、奸诈的小人。”
萧离染不以为意,反而得意地笑着:“我若不卑鄙、不奸诈,能活到现在么?”
寒辰无力叹气,算了,放狠话有什么用,她斗不过他的,她就如同孙悟空,再如何蹦哒也翻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念及此处,语气软下来:“萧离染,婚姻是不能勉强的,要两情相悦才会幸福。”
萧离染目光灼灼地凝着她,道:“先前我就是这样想的,想慢慢等你与我两情相悦,可是那帮大臣如此逼我,我若不反击,这帮老臣会更加无法无天。若我不先下手为强,当着他们的面订下婚事,他们就会一直聒噪下去,一次又一次的上书……所以我改变主意了。虽然今日把你逼得太紧,但堵住了他们的嘴,更让他们竹篮打水一场空,难受不已。最重要的是,你成了我的。就好比眼前有一块上好的大肥肉,若想吃到它,必须先把它抢到碗里,再研究如何吃掉它。同理,对于无意嫁人的你,必须先把你圈到我的碗里,再来跟你谈论两情相悦。否则,我会连两情相悦的机会都没有。”
寒辰错愕,他说得似乎很有道理。
“寒辰,这也是你逼我的,你无意嫁人,心里又有了康久,自然会百般抗拒我走进你的心,所以不管我如何努力,都得不到两情相悦的结果。或许我争不过康久在你心中的地位,但是我却能得到你的人!”
寒辰真是欲哭无泪,她本想用康久吓退他,却没想到竟是给自己挖了个大坑。来硬的不行,她只好来软的,想了想,道:“萧离染,我跟这世上所有的女子都不一样,我……我不适合嫁人,也不适合相夫教子,我……”
萧离染道:“我却以为,你不是不适合嫁,而是只适合嫁给我。”
寒辰心下微微一动,只适合嫁他?沉默片刻,道:“萧离染,你想成婚,多的是天仙美女,何必要勉强我?”
萧离染直视她:“再多的天仙美女于我何用,我要的只是你。第一次在城外小树林见面时,你曾说过,当我有权有势时,天下女子皆是和我有缘的。寒辰,如今我有权有势了,却觉得只有你跟我是有缘的。”
想起第一次见面,她确实如此说过,当时也是同情他处境,有意激励他,没想到,他一直记着,现在反而成了拿捏她的依据,竟让她无力反驳。心底没来由的一酸,只有她跟他有缘?呵呵……挺好笑的。
“我说过就算得不到你的心,我也要得到你的人。事已至此,接受比挣扎更好过。至于康久还是展云,你最好从心里剔除干净。”淡淡的语气却隐隐透着霸道。
寒辰苦笑,她不是轻易认命的人,却知道有些时候反抗是无用的,至少以她的能力,有些事情是改变不了的,比如当年被抓住杀手组织,比如为了活命只能与同伴互相杀戮,踩着同伴的尸体练成绝顶杀手,比如她无法为生母养老送终……还有此刻被莫名其妙按上的未婚妻名号,除非她不想活了。
“萧离染,你这跟强抢有何区别?”
萧离染缓缓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下,掩饰激动,慢慢放下茶杯,毫不避讳地道:“这就是皇权的好处,可以让强抢变得冠冕堂皇。其实跟强抢还是有区别的,比如你可以得到至高无上的权力,还有,朕可以让你活得比婚前更加自由,不必深居皇宫,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最后一句话着实让寒辰心动了,她虽来自现代,却也不是拿命执扭矫情的人,要知道在古代,谁都反不了皇权,若太上皇非要娶,不过是一道圣旨的事,她是绝逃不了的,但若能自由得做自己想做的事,也是莫大的福利,说不定一年半栽之后,他对她就烦了,会转移目标和兴趣,那她就解脱了。
“萧离染,你该知道我的心狠手辣,你若娶了我,就别指望再纳娶其他女人,否则,娶一个我就杀一个,娶两个我就杀一双。就算没娶,若你的身体碰了其他女人,我也会设法阉了你?!”
萧离染刚好又端起杯来喝茶,闻言“噗”地一声将茶水尽数喷出,连咳两声,不紧不慢地起身取过帕子擦拭嘴角和溅到胸前的茶水。回头看她,忍笑:“秋寒辰,你这么狠,朝中大臣会答应吗?”
寒辰冷笑不语。
“威胁阉了太上皇,全天下舍你还有谁敢?”
寒辰继续冷眼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