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初出茅庐
四人骑着快马赶回少林,许得宝刚从殿内出来,四人齐说:“我们到了!”许得宝朝四人望了一眼,说,很好。卫林,你们四人先回武当,我先去泰山一趟,看看情况。
爹,那您什么时候回来,许心灵关切地问。
说不准,时世难料,许得宝满脸忧虑地说。
那远峰,李艳怎么办?许卫林着急得问。
许得宝似乎早就想好了,说:我看远峰底子薄,学武这东西欲速则不达,还是先学一年基本功,再学一年剑法,最后学一年心法。
那他们不就去了普通门了吗?许卫林有些着急似乎还有些生气地说,凌远峰则淡淡地说,没关系,师傅也是为我好,师傅肯收留我,我已感激不尽,你们不用再说了,我去。姚氏不舍地说,远峰你真的决定去武当。凌远峰拉过姚氏的手说,娘我也舍不得你,可我总不能待在这里一辈子。生活所迫,我必须出去闯荡闯荡。人长大了总要有番作为。姚氏没说什么只是把凌远峰的衣襟理齐整,轻轻地抚摸着凌远峰的脸颊,眼里分明有晶莹的泪水闪动。许得宝说,很好,远峰你要是不愿去我也不免强你。我去,不然像我这样一无是处的人还能干什么去,李艳你呢,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凌远峰转身问在一旁一言不发的李艳。许卫林对许得宝这突然的决定有些不高兴,因为他看到李艳一脸凝重的神情。我去,李艳脸色一变笑着说道,你们三人都去,我也去,凑个吉利数四,四四如意嘛。许卫林见状也立刻回过神来说,好我们四人一起闯天下。爹那我们走了,你一路小心。许心灵依依不舍地说。你们也当心,武林多事,少惹麻烦。许得宝故意望着许卫林,再次强调,同时又看看李艳,望着李艳和许卫林两人刚才情绪突变,许得宝有点不自在。李艳当然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答了声,众位保重,一跃上马。许心灵和许得宝告了别,上了马。姚氏和凌远峰也告了别,最后姚氏拉住凌远峰忍不住奇怪的问,远峰那女子是谁啊?凌远峰也很奇怪问,娘,您说的是谁啊?姚氏瞥了李艳一眼说,就是她!凌远峰忙笑着说,她?您不是已经见过她了吗?她叫李艳。哦!李艳,人老了记性也差了。你们去吧,路上小心,要互相照顾,明白了吗?会的娘。凌远峰和姚氏告了别,也上了马。望着李艳已跑远了,许卫林催促凌远峰快上马,凌远峰不会骑马,只好和许卫林两人共骑一匹马。许得宝则带上其它武当弟子去了泰山柳花剑派。
路上,许卫林、许心灵向凌远峰和李艳介绍了关于武当的一些情况。李艳似乎不感兴趣,闷闷不乐独自一人骑着马在前面。凌远峰则更愿意听些,许心灵就详细地把武当的事告诉了凌远峰。许卫林见李艳不开心一个人独自骑马在前,一把托起凌远峰把他放到许心灵的马上,自己则快马加鞭去追李艳。凌远峰惊叹许卫林技术娴熟之余,出于安全本能反应,一把抱住许心灵。许心灵回头望着凌远峰微微一笑说,当心,我们要追上他们俩,可要抓紧了。此时凌远峰觉得许心灵的腰就像一汪水,许心灵纤细的腰抱起来让人觉得格外舒服。但是抱得紧不得也松不得:紧了水会溢出来,也就是力度不能太大,否则心灵便会不舒服;抱松了就像水要从手中洒出来,自己便会摔下来。凌远峰什么也没说就这样一直抱着许心灵,心里觉得很安心,很自在。李艳在前面喊道,天色已晚要尽快找个地方歇脚。许卫林一路上没什么机会找李艳说话,这下兴致立刻来了答道,如果找不到地方怎么办?那我们就睡在野外,李艳你行吗?李艳笑着说,当然行,只怕说这话的人自己不行。我不行,我一定奉陪到底!许卫林兴奋地说。远峰你呢,你行吗?许心灵关切地问。我,我想我可以,倒是你,你一个女孩子家能行吗?许心灵嘴角扬起的淡淡笑容就像云彩背后的夕阳,藏不住的不止美丽还有感动,低声还有几分羞涩地说,你行,我也一定可以的。又行一程,许心灵指着前方对凌远峰说,我们不用露宿野外了,远峰你看前面有家客栈。下次再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本事,许卫林有些失望的对李艳说。还下次,你真的想露宿野外,我可不想。你有本事自己去吧,我不稀罕!李艳往许心灵那去,不大理会许卫林。许卫林只好下马,转而替李艳牵马去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许卫林不知李艳为何不高兴,以为是许得宝的突然决定弄得李艳不高兴。随后,四人进了客栈,点了些饭菜吃,定了几间房,打算住一晚,明日继续赶路。
这时来了几个一身武气的人:年长的大约五十多岁,胡须长又黑,一直挂到胸前。还有个四十几岁的人,此人外表严肃,不善言谈。另一个倒是刚好相反,话很多,总爱无缘无故地发牢骚,但看上去又很面善,待人也很和蔼。最后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皮肤很白,总爱问问题。他们找了凌远峰的邻座坐下来吃饭,又谈开了。健谈的人说,这次我们去江南,路途遥远会不会错过那次大会?年轻的小伙子问五十来岁的人,大哥我们到底还要走多远?哪来那么多话!严肃的人静静地说。别议了,人家在看我们呢,以为我们是锦衣卫似的,搞得人心惶惶,年长的人警惕又有几分胆怯地说。许卫林听了好奇地说,在少林待了几个月,江湖上发生什么事也不知道了。许心灵记起许得宝在少林临别时说过的话,提醒许卫林说,哥,别惹事,去武当要紧。别急我去问问,保证不惹事,许卫林起身去问。
许卫林过去彬彬有礼地问,这位前辈不知刚才您说的什么大会,在下亦想知道。
你是谁,为什么要告诉你?小伙子不愿理睬转过脸说。
在下冒昧忘了介绍,在下武当许卫林。
爱发牢骚的人说,什么许卫林,许得宝老子全不认识。
许心灵怕许卫林冲动生事忙过去,那年长的人倒先发话了,许得宝,许掌门,听闻他有一儿一女,难道是……没错,正是我兄妹俩,许心灵已赶上去。
失礼,刚才妹妹无礼,在下正是许掌门之子,因在武当习武,少有闲暇下山,故江湖上鲜有人知,许卫林望着许心灵谦虚地说。
年长的人思索一番说,难道你们还不知道,听闻有人在江南召开大会,要宣布一件大事。至于是什么大事我们也不知道,我们也正赶往江南。我看你们武当人这种大会还是别去的好!许卫林、许心灵告了谢,回到席上。
李艳早就坐不住了,伸长脖子等许卫林回来。许卫林还没坐稳,李艳就拉着他的胳膊好奇地问:怎么样,什么事,快说?没什么,那人说要去江南,去了便知。许心灵抢在许卫林说话前淡淡地说。还说没事,我都听到了,是什么大会,这样神秘。不行我一定要去。难得遇此良机,我也不学什么太极剑了,反正学成太难,不如去大会玩玩。记得上次参加这种大会还是两年前。许卫林没说话,倒是有些笑容,心想这回你可有了兴致,刚才为何不理我。这下让你求求我。许心灵连忙说,不行,我爹不会让我们去的,我爹还特别嘱咐要我们别惹事。凌远峰也说,我是不去的,我现在只想学剑,其他的事我什么也不管。许卫林这才记起许得宝的话想:这回你求我去,我也要考虑考虑了。许心灵望着许卫林似乎在犹豫,接着说,代表武当的只有掌门人,我爹没去,又没让我们去,我们就不能去,我爹什么事都依我,惟独这种事不行。他也是怕我们涉世未深,遇到危险。哥,你说是吧。而且刚才那人也说了我们武当人最好别去。许卫林还在迟疑,他望了望李艳那失望而又不甘的眼神,突然大笑起来说,我去,不过我去时名叫李林,李艳的大哥。什么许卫林我不认识他。李艳拍手叫道,好大哥来喝一杯祝我们旅途愉快!许卫林端起酒说,好,喝一杯,去江南。许心灵没有惊讶,因为她早知道许卫林会去的,只是在考虑什么。许心灵对许卫林说,哥,我早知道你会去的,我也知道你决定的事是不会改变的,我不拦你,可你要小心,要好好照顾自己和李艳。记着爹的话,别惹事,今天我看到你的表现,我放心了。妹妹你就放心好了,我一定会的!不为我,也还要考虑到李艳嘛!李艳,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我才不要你照顾呢!心灵你放心,我们会没事的,倒是你和远峰,远峰不会武功,武林多事,你们在路上要多加小心。是啊,是我拖累你们了。凌远峰显得有些丧气。不关你的事,我们四人之间还说这种话未免太让人伤感。来我们什么也别说了今晚好好聚聚,远峰,你别太难过了。大哥,李艳,祝你们一路顺风。许心灵说完又让小二加了几道菜。许心灵突然觉得很开心自己可以单独和凌远峰在一起了。心灵,远峰大哥就交给你照顾了,来再喝一杯,其实我也不愿与你们分离,只是我真的不想在武当待上三年,我游走江湖习惯了,你们能明白吗?李艳边喝边说。我明白,我看得出你在少林那就有心事,我怎么会不明白,所以我不反对你们去江南,许心灵说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了,真是我善解人意的好妹妹,我怎么就没想到。许卫林若有所悟道。凌远峰一句话没说,只觉得有这样的朋友真是此生莫大的幸福,眼见又要分离,不免又有些难过。四人边吃边聊,一直到很晚才回到各自的房间里去。
回到房间里,四人各有心事。
凌远峰似乎失眠了,一闭上眼,天仿佛就亮了:四人一块高高兴兴地去了江南,江南还是那个用一个水字足以概括一切的地方。四人坐在小舟里,在江南清澈的水里流淌。心情畅快无忧无虑:可以如这流水般清澈透明,静静地流过江南每个地方,细细品味江南的每一个角落。把江南的一切都装进水里,再带回心田。又可以如天上的浮云,自由自在地睡在天上。偶尔醒来,不经意间望几眼江南,整个江南尽收眼底,一声惊叹,浮云飘动。似乎江南的水要把天上的云都要映照得得像翡翠一样碧绿,叫人爱不释手。然而凌远峰的心情却不是水,而是冰,心寒如冰。那儿有过辉煌,有过失意,有过快乐,有过苦痛,是梦起航的地方,又是梦破碎的地方。那儿有他日思夜想的人,却又是无缘再见的人。想见不能见才最痛苦,凌远峰若是就此麻木也就不会这样痛苦,可这思绪就像江南的水静静流淌在心里,堵不住、疏不通,是离愁,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梦是良药,可吃多了情难自拔,最后只会越陷越深,永远也醒不过来,这就是所谓的醉生梦死。可惜凌远峰还没醉就已梦死,生更不知在何处。他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痛苦地活着,重生的希望在武当吗?凌远峰自己也不确定。
许卫林被兴奋包围着,前日的不快全都烟消云散了,他正想着明天怎么和李艳一道开开心心地去江南。只是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但又不愿多想,就好像啃一只外表艳泽的苹果,谁愿意去想这里面会不会有一只蛀虫,早把苹果里面全都弄烂掉了。许卫林不想让这快乐的感觉流走,一躺下便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许心灵心中所想最多既有对许卫林、李艳的担心、关怀和不舍;又有对凌远峰的莫名的情感,以及随之而来的开心和忧虑。还想到了许得宝的安危,记起了许多往事,像数着天上的星星,一幕幕全都浮现再眼前。
李艳此时心中就像一团乱麻。等她冷静下来再想这事,觉得去江南的决定好像太冲动,但不去江南,又去哪呢?武当、江南似乎都不是她要去的地方。她不明白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自从和这几人在一起以后她感觉好像有两个自己,无所适从,心绪像这晚间的雾霭在天地间飘飘荡荡,不知生于何处又要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