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康经过我身边,竟也瞪我一眼。这狗奴才胆子比狗还大。
乾隆走了几步,仿佛想起什么,转过头冲着我把大袖一挥,我就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其实我也不清楚,自己现在到底是来自现代的黑道未来新星,还是饿死在床上的可悲皇子。大概是黑帮太子的性格与皇子记忆的综合体。因为我不但对于叫皇阿玛和下跪请安无压力,对吐槽自己和皇阿玛也毫无压力。
我跟着乾隆,越走越迟疑。一看面前宫殿的牌匾,不是吧,这不是令妃的住处吗。皇阿玛今日如此豪爽,让我等一干快成年的皇子进他妃子的寝宫?
管他怎么想的。
本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原则,我昂首挺胸的跟进去。
令妃穿着一身家常衣服,早已在门口等待。
在令妃的延禧宫里转了一大圈,可以看的看了,不可以看的也看了,乾隆终于想起他有些废话没来得及跟我说。
吩咐太医照顾女刺客后,我们来到一个偏厅。
“你不是病了么,怎么生龙活虎的在宫里到处跑?你额娘整天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我还以为你好不了了呢。”乾隆喝着茶,面色不郁,用鼻子哼了一声。
说话真难听,可惜我不能顶回去,只简单的答道:“回皇阿玛,儿臣的病好了,正准备去给皇阿玛和额娘请安。这段时间你们为儿臣担心了。”
乾隆又接着酸了几句,大意是你怎么不接着病啊,你不就是恨朕斥责了你一次吗,你这是在用生病惩罚朕,等你死了,御史记上一笔乾隆寡恩,骂死皇子,你就报了仇了,爽快了。
我的前身保不定真是这么想的,可我又不脑残,给皇帝找不痛快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何况乾隆这种小气刻薄的。
于是我装痴卖呆,嗯嗯啊啊喳喳喏喏的敷衍他,又赞美他几句,表表孝心,总算把他的心情糊弄好了,只是还绷着个脸,硬装出一副严父模样。
扯了半天,终于说到正题。
“我听说,你前儿打死个宫女?”乾隆说到这个话题,脸色不好。
“还没死,在柴房关着呢。”剩几口气儿,我舍不得她死。
饿死皇子的女人妄想轻轻松松死掉,当我是大善人呢。
“令妃跟我提起这事,说将来你怕是个刻薄寡恩,草菅人命的性子。”
不就是小报告嘛,爷才不怕你。
我顶着乾隆审视的眼光,决定先示弱。
我挤出点眼泪,眼圈憋的通红,说:“皇阿玛,我知道令妃这么说是为我好。可是儿臣要是再不做点什么,就被一帮奴才欺负到头顶上去了啊。”我眼巴巴的看着他。
乾隆皱着眉,转过头去:“你身为皇子,这样眼泪汪汪的像什么样子。”
嘴里这么说,其实还不是心软了?
我面上不显,说:“皇阿玛,儿臣在阿哥所里躺了好几年,渐渐的太医不那么殷勤了,奴才的尾巴也翘到天上去了,屋里的东西被那帮奴才偷的偷,卖的卖,甚至儿臣的饮食也没人关心,儿臣好几次吃的都是半冷的饭菜,只有母妃来探望儿臣时,儿臣的待遇才好点。最近额娘病了,那帮奴才愈加猖狂,儿臣那些时日竟敛着好几天没有饭吃,饿的晕了过去。等儿臣第二天自己醒过来,心里就决定,这帮奴才不治不行了。”
乾隆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我接着添了一句:“要是儿臣第二天没醒过来,估摸着就成了大清第一个被奴才饿死的皇子了。”我一边说一边落了几滴泪。
乾隆沉默了,想必是在想象,如果事情真的发生了会怎么样。结果被想象中御史的参奏恶心的不行,半晌说了句:“朕知道了。”
我不指望他说点朕没照顾好你呀,对不起呀这一类的话,作为一个高傲而绝不低头的皇帝,他这么说,内中的含义很明显,他给予我整顿自家内务的权利。即使我以后再做点更激烈的事,他也不好意思巴巴的来斥责我。
我笑嘻嘻的冲他一拱手:“皇阿玛多谢了。其实是永璋自己以前手段太软了,被欺负不能怪别人。您看咱们大清的皇宫里,有几个主子像我这样软弱到被欺负的。儿臣今后不但要保养好身体,还要努力表现出皇子该有的威严,永璋以前错了,而且做了不少错事,现在不能再错下去。还望皇阿玛仁善,既往不咎,不吝鞭策。”
过去的一页不光彩,我不想回顾,乾隆更不愿意面对。作为臣子,不敢跟皇帝有隔阂,作为儿子,不能与父亲有隔阂。我表现出粗枝大叶毫不在意的态度,这父子君臣关系才能正常的继续下去。
再说我是个爷们,心眼没那么小。
乾隆的表情果然自在了许多,哥俩好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带我进去看女刺客——太医在门口跪了半天了。
令妃的宫殿其实布置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