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他这个人,除了天下怕、地不怕之外,确是什么东西都怕。
他只想快些儿入屋。
——且不管那是什么屋子。
他本来想急急的去敲门,可是手举了起来,却敲不下去。
因为他听到让他牙为之酸的声响。
那是磨刀的声音。
他寻声望去,就看见了一个人:
一个人。
──一个在地上蹲着的人。
这是个女人。
──个女人,半夜三更的,蹲在这荒岭寒山的野店前,在于什么?
罗白乃先是疑惑,但再看之下,却令他的心忽地一跳,“哗”地要叫,幸给他自己及时捂住了嘴巴,不让声音发出来。
磨刀罢了,女人而已。
何以他会那么惊?
为何他竟那么奇?
——是什么让他那么惊奇?
月尚未全圆。不过,在荒山野地,仍分外清明,特别的亮。
夜凉如水。
“绮梦客栈”的奇%^書*(网!&*收集整理门前,真有一桶水。
水桶边蹲着一个女人。
女人的头发好长。
好黑。
而且很卷,很蓬松,仔一蓬黑色瀑布,不过,却似激流从狭隘的河谷,奔流到了断崖,但崖口面积突然扩大,宽且阔,它就从湍流这然分散或宽阔的薄瀑,倒泻下来。骤然看去,像一蓬大耻毛多于像一瀑乌发。
她在磨刀。
旁有白骨。
——那是一副骷髅骨骼,就摆在她身伴。
她是以刀磨在骷髅腿骨上,霍霍有声,耳为之刺,牙为之酸。
先映入罗白乃眼帘的,除了那一蓬阴毛般的卷卷曲曲的乌发之外,就是她那一身子的白!
雪也似的白。
苍白而柔美的肌肤。
她的手很细长,从手背到手腕至手臂;嘟皓皓的白,苍白如刀,苍寒如月。
罗白乃看到她的时候;是侧身的:所以使他最难忘的是她的大腿。
她的小腿细而白,大胭柔美而白,一切都白得那么匀,跟黑夜和黑发形成了怵目的对比:
先映入眼里的是白雪雪的臂和腿,然后转为心里的冲击:
难道这女于是没有穿衣服的!?
对。
这半夜披发磨刀的女子,竟是全裸的:通身上下,决无寸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