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靳屹烦躁地摁亮手机。
九点了,距离新的一天还有三个小时。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尤其是在得知那只猫的名字之后。
十七,十七……
他究竟想干什么。
手指不经意点进了手机相册,那张模糊的星空图再次出现在他眼前。
照片的存储信息显示的是:2008年12月21日,22:12。
指腹无意识地垂落,触及屏幕,照片被放大。
同一时间,迟靳屹扭头看向曲珞:“他冬至去哪儿看流星了?”
“我不知道,他没——”曲珞的声音凝滞了下,而后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眸中的光芒粲然闪烁着,“不过那儿应该有个柱体是橙色的灯塔。”
仅仅思考了一瞬,迟靳屹便对着司机喊道:“陈叔,掉头,去城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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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之下,灰蒙蒙的雾色笼罩着沙滩。
潮水一点点吞没砂砾、洇湿裤脚,周身的肌肤被咸湿的气息裹挟着,染上水汽,最后不断下沉。
原来人在最接近死亡的这一刻,真的有走马灯这一环节。
那些破碎的、繁杂的、却挥之不去的瞬间,此刻在脑海中清晰且一帧帧地飞速闪过。
他听见父亲带着怒意的指责:“你想做什么?害死你妹妹还不够吗?你还想害死谁?”
从始至终,柯清濯在他面前都隐藏得很好。
他尽管无法忍受柯烬这一年的转变,但从未将妹妹的意外怪罪到他身上过。
只是,只是。
在极端愤怒、悲伤的情况下,人们内心深信的想法却会在此时不受控地脱口而出。
看来柯清濯,从头到尾,一直都在怪他。
他确实没照顾好妹妹,但是他又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柯烬可能也气极了,嘲讽地笑了笑,声音却很冷静:“不够,当然不够,我只怕他们死得太轻松,后半辈子醒不过来又怎么样?残废一辈子又怎么样?”
“混账东西!”
一记耳光过后,嘴角的刺痛、额间突跳的青筋以及心底蹿上的火苗,全都压抑着岌岌可危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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