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剑道!
饶是这些剑光是刑天鲤自己挥出,饶是这座剑阵完全由他一人组成,面对威能突然暴涨的剑阵,刑天鲤也只觉遍体生寒,一缕缕剑芒带着刺耳的尖啸声绕体盘旋,几乎将他满头长发都给剃了下来。
剑意涌动中,刑天鲤的五脏六腑、骨骼经络,乃至浑身血液,都被一股浓烈无匹的剑意侵染。他的整个身躯,他的每一根汗毛,他的每一缕头发,他的每一片肌肉、每一节筋骨、每一滴血液,全都喷涌出无量剑韵。
他的五脏,更是喷出森森剑光,好似五个巨大的深渊,内部储存了无量剑器,正歇斯底里的向外喷射出磅礴的,足以毁灭一切的剑道洪流。
‘嗡’!
剑阵裹住了商鞅立木。
嬴蛰强行催吐精血,附着在商鞅立木上的那一点精血烙印,被刑天鲤无铸剑意硬生生摧毁。嬴蛰一口老血吐出,‘呱’的一声瘫坐在地上,面皮惨白,动弹不得。
商鞅立木光洁的表面,‘嗤嗤’声不绝,剑芒没有真个落下,剑意已经摧残得木桩子密布划痕,好似被百万个调皮的小孩子,拎着刮胡刀,在祂身上胡乱的切割了一轮又一轮。
商鞅立木那苍劲有力的诵读声戛然而止。
下一刻,商鞅立木微微震荡,黑龙台的宫墙上,被几尊鬼帅摧崩,已经坍塌大半的宫门城楼顶部,一阵身穿大黑色暗金龙纹王袍,头戴高冠,腰束玉带,腰间挂着一柄颀长无比,足足有六尺长短秦剑的魁伟青年,突兀的显出身形。
青年身形魁梧,面目俊伟,其鼻梁高耸,眼眶微陷,双眸蓝光森森,开合之间,他身周数亩方圆,都有低沉的海潮声绵绵而生。
水雾升腾中,青年身后一条煞气毕露,通体涌动着浓烈金戈杀伐之意的黑龙腾空而起。黑龙吐息,朝着商鞅立木发出了一声极其高亢的震天龙吟。
商鞅立木一声轰鸣,腾空而起,化为一道毫光掠空飞遁,直接飞到了那黑袍青年面前。青年右手一抓,就将缩小到大小的商鞅立木纳入手中。
青年背着手,遥遥看着刑天鲤。
刑天鲤转过身,身边剑阵缓缓旋转,剑芒闪烁中,半个东云朝议大殿被生生卷成齑粉。
他看着那黑衣青年,冷声道:“古三家?”
黑衣青年微微一笑:“大秦,甲子行走,嬴武。你叫?”
嬴武身后,水雾升腾中翻卷不休的黑龙突然睁大眼睛,两颗血色龙眸凶光涌动,朝着刑天鲤狠狠的瞪了一眼。
刑天鲤体内,五行巫血微微一热。
剑鸣铿锵,无边锐气涌动,一抹长达千丈的剑影横空,朝着虚空一斩。嬴武闷哼一声,鼻头两缕细细的鲜血流了下来,他身后雾气中,面容狰狞凶恶的黑龙浑身一僵,一声悲鸣,一头扎入了水汽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嘿,你小子,居然看不透你的来路?”嬴武朝着刑天鲤指了指:“商公遗物,不容外人糟践。你居然胆敢损毁商公遗宝,固然是胡亥的孙儿辈无能,也是你的罪过。”
“你先拾掇了这群废物,你损伤商公遗宝的账,咱们慢慢算。”
嬴武怪笑一声,又朝着大殿中瘫坐在地的嬴蛰指了指,伴随着滚滚水波声,一架由两条生角黑色大蟒拖拽的车驾从高空降落,车驾上矗立的数十尊身披秦甲,手持长戈的魁伟甲士齐声唱喏,嬴武大步踏上车驾,大车一旋,就伴随着两条大蟒的尖锐嘶吼直冲高空。
几缕黑色云气凭空而生,伴随着低沉的雷鸣声,卷着车驾一溜烟的直奔北面,呼吸间就跑得无影无踪。
一缕黑色云气滞留在黑龙台上方,伴随着一声巨响,一道狂雷落下,将剩下的半座朝议大殿轰得支离破碎,闪烁的电火花在地面一阵流窜,硬生生在坚硬的金砖上烙印除了‘废物’两个硕大的小篆。
嬴蛰、嬴蛾,还有在场的众多东云皇族,北河、南山两家的家主和一众族老等,看到‘废物’两个大字,不由得齐齐吐了一口血,声嘶力竭的怒骂起来。
这是来自古三家大秦嫡系族人,对秦二世胡亥这一支族人的评价。
或许正因为嬴武的特殊身份,嬴蛰等人,更是无法接受这个评语。
只是,嬴武已经跑得远了,任凭嬴蛰等人如何的无能狂怒,他们也只能在这里嘶声怒骂,却无法伤损嬴武一丝半毫。
刑天鲤一步一步走进了朝议大殿废墟。
他踏过了那两个硕大的,还有着细细电芒闪烁的‘废物’字样。
他还特意在这两个大字上停了停脚步,故意让嬴蛰等在场的东云人,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又被逼得再次‘欣赏’了一番那硕大的‘废物’二字。
“这个嬴武,不是很客气。”刑天鲤微笑向嬴蛰等人拱了拱手:“不过呢,他对诸位的评价,我还是赞同的。嚇,看看这一场战争,真是乱七八糟。”
“伱们这群废物,既然有了艾美联邦的军事援助,怎么将这一场必胜的大仗,打成这个模样的?”
嬴蛰面色惨白,惨淡无语。
嬴蛾则是疯狂的蹦跶着,声嘶力竭的怒骂道:“你懂什么?那些牺牲,他们都死得其所。为了王朝大业,些许贱民的死,算什么?”
刑天鲤挑了挑眉头:“哦?这样么?那么你们可知道,你们的圣尊后在自己身体内养了小人儿,那几个老鬼,可是直接屠光了黑龙城内外数以亿计的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