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青霞反应过来,柳眉一竖,极是生气。
这一来,三人假戏真做。本来的推手套招,登时凌厉起来。
正斗之间,一个胖大身影扑到。徐茂茂跃上台来。
高铁姊妹脸上一红,不去看他。
先前徐茂茂解带缚桩,提裤赶路,这一跃上高台,心喜之下,手上忘提,裤子便掉。
徐茂茂脸上一烫,连忙系回腰带,加入战团。
杜仲以一敌三,虽不至输,想胜却也困难。
便在这四人酣斗的当口,小李子已登上高台。
他气喘吁吁,道:“胖道长,先前我与你说话,你干吗不理?”
田守正却不理他,转头喝道:“住手!”
几人一听之下,虽不情愿,也只得罢斗。
田守正宣讲成绩。
合格的有杜仲、高绛寒、铁青霞、徐茂茂、小李子,加上昨日取得三连胜的杜衡、向阳、严莽。
这八人,明日要在各峰首座面前比试兵器,决出四人入门。
杜衡听见小李子晋级,简直比自己落选还难受,对向阳怒目而视。
向阳也不示弱,回瞪一眼,自去找老父认错。
他来到向鼎跟前,跪倒在地,道:“孩儿错了,请动家法!”
向鼎铁青着脸,抽出短枪,以枪作棍,一下下鞭在向阳背上。
小李子遥遥见了,吃了一惊,顾不上脚痛,一瘸一拐地跑来向家父子面前,拉住向鼎,道:“向伯伯别打,他都是为了救我,要不是他,我……”
向鼎道:“好孩子,你松开!”
小李子一怔。他从没被人唤过一声“好孩子”。
向鼎不过随口脱出,不想竟如巨石投湖,在他小小心灵里掀起滔天巨浪。
小李子眼圈倏地一红,竟也跪倒在地,哭道:“打我吧,您别打向阳……”
他从小孤苦无依,屡受人欺,直至遇见老林,方知温暖,可老林一向和蔼客气,这一客气,便显距离,他内心便又孤独起来。
之前他还不以为意,如今听见这一声“好孩子”,方始想起,自己也不过才十几岁,还是孩子。
他自怜身世,委屈、疲累、疼痛接踵而来,身上脱力,一时软倒在地,痛哭之下,更恨不得眼前这位向伯伯便是自己父亲,由着他撒娇撒痴,倘若这家法是打在自己身上,可不知有多开心。
向家父子一怔。两人全没想到,一个来求情的,竟也能哭得这般惊天动地。
两人分头去扶,却觉小李子的身体好像一滩烂泥,无论如何也扶不起。
正无措间,小李子哭声一断,两眼翻白。他伤心已极,竟哭背了气。
向家父子都是至刚之人,更少流泪,全不知世上竟有这般能哭的男儿。
向阳道:“爹,这……”
向鼎掠开他,蹲下去托起小李子后脑,让他枕在自己手臂,掐他人中。
小李子稍一清醒,发觉正枕在一个坚实有力的臂弯之中,便似躺在父亲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