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只是这样。
&esp;&esp;太简单了。
&esp;&esp;那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不得不忍受这种痛苦?
&esp;&esp;为什么……?
&esp;&esp;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esp;&esp;谢渊紧握着手中的刀刃,看着狗一样倒在血泊中谢齐的尸体,心中生出些荒诞的悲凉感。
&esp;&esp;这种卑劣的、低贱的、如蝼蚁般的人,曾轻而易举地,改变了我的人生。
&esp;&esp;“圆圆,圆圆……”
&esp;&esp;母亲的声音在耳边传来,一双冰冷的手掌,覆在谢渊紧握着刀柄的手上:
&esp;&esp;“把刀交给妈妈,妈妈会去警察局自首。”
&esp;&esp;她手指轻轻颤抖着,声音也带着哭腔,却故作镇定地露出个笑容:“妈妈不会让你去少管所的。你还要好好读书,考个好大学,决不能留下案底……妈妈……妈妈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esp;&esp;她说到最后,泣不成声地搂住谢渊的身躯:
&esp;&esp;“对不起啊……是妈妈没能保护好你。”
&esp;&esp;带着温度的泪水顺着领口,一滴滴砸在他颈上。
&esp;&esp;原本不是这样的。
&esp;&esp;谢齐原先是县里钢厂的工人。
&esp;&esp;在那个年代,工人的工资虽低,可也算得上是铁饭碗,谢齐夫妇二人全凭那一月八九百元的工资过日子。
&esp;&esp;但谢齐从来就不是什么老实人。
&esp;&esp;那时的他和狐朋狗友在游戏厅内接触到了老虎机,从此一发而不可收拾。
&esp;&esp;每个月的工资都让他拿去输了个精光,而后便开始借钱,总想着有一天能翻本。
&esp;&esp;母亲为了补贴家用,挺着大肚子去街边摆摊卖小商品。
&esp;&esp;可即使这样,还是入不敷出。
&esp;&esp;眼看着日子就要过不下去,谢齐便打起了歪心思。
&esp;&esp;他不知从哪儿搞了个柴油桶来,每日从厂里偷柴油带回家,再转手拿出去卖掉。
&esp;&esp;六十升的柴油桶,每次都装的满满当当,一桶柴油能卖出七十元的价格,几乎相当于工资的十分之一了。
&esp;&esp;谢齐尝到了甜头,行事也愈发大胆,有时一日甚至要偷两桶油回来。
&esp;&esp;这般猖狂的做法哪儿有不被发现的道理?
&esp;&esp;钢厂很快便查到谢齐头上,他也就不出预料地下了岗。
&esp;&esp;也就是那段日子,谢齐染上了酗酒的恶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