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旭的脸色变了变:“你们便是根据我打得广告按图索骥找到这里的?”
“所有的线索都已经中断,来这里不过是碰碰运气。犯罪分子控制了川北文物走私团伙,并盗走了一件十分神秘的文物,我只能说是十分神秘,因为那件文物无法断代,无法确定材质,也无法研究其作用。”秦涛紧皱着眉头看着云中旭:“知情人交代文物上面可有氐族的图腾,或许是一种祖先崇拜形式。方才你说在三个月前看到了那两个患者,就是已经被击毙的犯罪分子,我们的目的是找到他们的同伙,追回文物。”
如此坦诚是不是有点太轻信他了?秦涛也不确定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在没有完全了解一个人的时候就合盘托出自己的底牌,的确不太明智。但不管怎样,要让他明白自己的目的,如果合作最好,不能和在做的话只有把他关起来等到行动结束之后再放人了。
“这样?”云中旭难以置信地看一眼秦涛:“我能提供什么帮助?我是一介老百姓呀!不过我可以对自己说的话负责,如果真的是氐族人做的我会尽量提供线索,但我也是三个月前接触到的他们,只是一面之缘。”
“方才我说过,信任是合作的基础,只有彼此信任才能达到你我的目的。”秦涛说的很真诚也很实在,这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对他父亲的故事倒没有什么兴趣,但对云中旭的经历要引起足够的重视,族徽、三只眼的氐族人是最有力的证据。
云中旭似乎是在权衡利弊,其实他心里很明白:无法拒绝这种合作,并非事关利益,而是法律所至。任何一个公民都有义务维护公平正义和法律之规定,应毫无条件地协助有关部门维护法律的尊严。但自己的“患者”竟然成为犯罪分子,这种转变让他有点无法接受,如果按照法律相关规定,自己的行为有可能触犯了法律?帮助犯罪分子治病,不知道有没有相关的条纹规定?
“也许我的帮助不是很大,您别抱太大的期望。”云中旭长出一口气:“其实那些山民淳朴善良,绝对不会有作奸犯科之辈,但也不排除例外。也希望你们尽快破案,尽我绵薄之力而已。”
秦涛起身爽朗地笑道:“明天我们就启程,仁和旅馆不见不散!”
夜已深,风正凉。李艾媛打开刑警办公室的窗子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回头看一眼正在忙碌的位老刑警,不禁歉然:“王师傅,川北的案子影响很大,案情复杂性质恶劣,黄局长下了死命令,一定要一网打尽犯罪分子,但现在所有线索都中断了,案子卡在瓶颈上,进退两难骑虎难下,来陇南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线索,我是急病乱投医啊!”
王兴是陇南市刑警支队的支队长,李艾媛的同行。本来按照秦涛的意思不必惊动地方公安机关,但李艾媛根本就守不住自己的焦虑,趁着秦涛和郝简仁出去“钓鱼”的功夫找到了刑警支队,说明情况之后想请求王兴提供一些支持。
“案子早就听说了,一位专家被害?这案子比较复杂,压力不小啊!”头发花白的王队长凝重地看一眼李艾媛:“小李,你认为是氐族人作案的可能性有多大?这个案子的最关键所在是氐族是怎么理解,是氐族部落还是一个叫氐族的犯罪团伙?”
李艾媛思索一下:“我判断应该是一个团伙,但说不准,他们盗窃很有目标性,文管所那么多文物都没有动,只偷了一件,而且杀人灭口,不太符合常理啊。”
“我这累积的资料就这么多,没有叫氐族的犯罪团伙档案,要不明天去总局调档?”
李艾媛摇摇头,这种事情还是不要牵扯太多的关系,万一引来麻烦得不偿失。便笑道:“多谢王队,不用了,这次来也是想跟您探讨一下案情,转换一下思路,需要的时候我再来麻烦您?”
“也好,稳定的社会局面来之不易,一定要抓住犯罪分子,清除那些害群之马!有需要尽管来找我,相信你的实力一定会破案的!”王兴歉然地笑道。
街上行人稀疏,街角不时闪过几个人影,钻进了附近的网吧,街边的小吃摊已经打烊了,看一眼时间才发现近午夜时分。秦涛警觉地望一眼前面:“简人,对云中旭什么看法?”
“小市民一枚,有想法肯钻研,胆子不小,心眼不大。”郝简仁叼着烟思索一下:“有几个疑点我没想明白,第一,三十多年前的经历,传到现在成了故事,谁能证明真假?第二,他怎么知道咱们不是氐族的人?可是有族徽的,一般人不会反应过来;第三,他为什么要找父亲去过的那个地方?第四,他进山采药碰到氐族部落的人有点不太现实,还在天坑的底部?如果是我的话第一反应就是找对地方了,打死我也得进去看个究竟,他怎么没那样做?三十年的秘密就要解开了他却放弃了?”
这是从刑警的角度考虑的问题,不得不说简人的分析很到位,找到的疑点不少。但秦涛只有一个疑点:当初云中旭看到那两个患者的氐族族徽的时候,为什么没有追问其来源?而后来刊登小广告找人?他应该是隐瞒了一些事情才对。
信任是合作的基础,今天的谈话气氛不错,能够看出来云中旭的合作诚意。可以说是各取所需:我要找犯罪分子,他要揭开氐族的秘密,看似道不同却殊途同归。从云中旭的言谈举止来看,他是一个很保守的人,目光里隐含着一种被社会打磨过的沧桑痕迹。
“他母亲可以证明这件事,我们第一站是他的老家。第二点我也曾经怀疑过,但如果那两个患者真的是我们所知道的那两个犯罪分子的话,试想一个普通老百姓有几个敢于接触的?所以他没有问,而我们虽然有族徽但没有那种病,所以他才怀疑。至于为什么要寻找他父亲去过的那地方,我怀疑是一种猎奇心理或者是恋父情节,毕竟他父亲是间接的受害者。”秦涛淡然地回应道:“第四点,每个人的性格不同,云中旭的性格是稳健,能够压抑内心的想法,另外也可能遭到了某种警告之后才罢手的。”
郝简仁微微点头:“所以嘛,他没有说实话,许多细节都没有透露,说不定是包藏祸心呢。不过咱们终于掉到鱼了,有目标总比无头苍蝇强得多……”
正在此时,后面传来一阵剧烈的马达声,两道车灯光陡然乍现,刺得秦涛双眼立即致盲,立即转身,一个侧翻鱼跃着滚出去,汽车呼啸着从两个人中间冲了过去,平地卷起漫天烟尘。汽车原地一百八十度调头,马达轰鸣灯光闪烁,径直冲了回来!
“砰、砰!”两枪就爆掉了车灯,秦涛迎着汽车举着枪盯着驾驶室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