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不见得能对那两家狠下心,就算对两人能狠心,让孙辈来哭哭,跪在门口哭哭还能不放人进门?
但自己丈夫她多少是知道的。
这时的话不是气话,他是真的气狠了冷了心,往后大概率是不会再接济那两家了。
杨小舅回屋,缓和脸色说道:“明儿我再去肉联厂问问,实在没有就去问问楚沁她还有没有猪蹄。”
他又顿了顿,下定狠心道:“要是两处都实在没有,就去东湖看看有没鱼。”
刘芝只淡淡地笑了笑:“没啥,我看楚沁她婶儿给了点小米,喝小米粥也是行的。”
说完,摸两下大妹脸蛋。
杨小舅再次被气到,瓮声瓮气:“咱们闺女才出生几天啊就喝米粥?你放心吧,就是让她喝牛奶羊奶都不让她喝米粥。”
刘芝这才高兴。
不逼逼他,他万一脑子一热被婆婆说服把那两家轻拿轻放了咋办。
刘芝真心露出抹笑容来,她靠在枕头上,指着旁边的桌上道:“楚沁这回可是大出血,她要回本还不晓得等到多少年后。”
杨小舅也笑道:“那可有得等了,大姐挑花了眼,觉得楚沁是香饽饽谁也配不上。想把这个礼还回去,打底得五六年。”
说着,就开始整理今天得的礼。
大妹生得不巧,生在灾荒年,收的礼都比她哥要少。
但其中楚沁确实最为突出,她竟然给了两尺的棉布,还有好大一块几张兔毛缝合在一起的兔毛垫。兔毛垫已用土布细细缝起来,完全可以拿来垫床。
除此之外还有一刀的肉以及两根骨头。
肉是腿肉,得有四斤。肥的部分不少,起码能熬出半罐子的油。
杨小舅认真看着,觉得不像是野猪肉,也不晓得楚沁从哪里搞到的。
骨头是筒骨,带着肉的那种,掂量两下,也能有三四斤。
他看到骨头时立马松口气。有这骨头在,说不准真能催奶。
杨小舅边看边记,礼是得回的。
他本以为这就没了,却发现肉下边还压着一斤的红糖两斤的地瓜粉丝。
杨小舅叹声气,礼确实很重。
他掰手算算,觉得自己往后怕是要回张手表票才行,他记得楚沁有回嘀咕着买手表。
不止楚沁,楚婶儿礼也重,其中有张长宽都一米的毛毯很不错,冬日时刚好给孩子用。
刘芝就道:“楚沁婶儿给的时候,我都不晓得该收不该收。”
“她的你放心收,里头也有感谢的意思。”
杨小舅说,这是在感谢自己帮忙牵线。
“那就好。”
夜凉如水,夫妻俩絮絮叨叨说着话。
而礼重惹人惊的楚沁早已进入梦乡。